水无怜奈拖着残破的身躯赶回家里,她反手锁好门,在玄关处甩掉靴子,接着脱掉手套扔到了茶几上。
她在房间里转了好大一圈,关好窗户,拉上窗帘,然后又打开电视机,面无表情地找到爆笑综艺节目,接着将声音调到最大,然后反手把遥控器丢在了灰颜色的沙发上。
她又折返回自己的卧室,翻身上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又用枕头用力压住了自己的脑袋。
终于,在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她哭了出来。
冰冷的表情在一瞬间崩坏,眼泪如决堤般涌出,无边的哀痛同时吞噬了她的内心。
她不停地用额头撞击柔软的床垫,仿佛像是在自残,可实际上她是在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通过这种会给自己带来疼痛的方式。
她将床单含在嘴里,用洁白的牙齿狠狠地撕咬着,这是为了让她不至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至于眼泪,她没有办法堵上她的泪腺,只能任凭它们在自己的脸颊上流淌。
一时间昏天暗地。
她刚刚亲手处决了自己的父亲......
这就好比亲手将自己的心脏撕成无数个碎片。
尤其是当她回想起父亲在临终前对她露出的微笑时,她的大脑几乎是同时停止了运转。耳畔边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哭声,还讽刺般的混杂着综艺节目传来的有些魔怔的笑声。电视机里面的嘉宾在听到主持人抖的包袱之后陷入狂笑,而房间里面的基尔早已哭的不能自已。
她不知道自己具体哭了多长时间,确切来讲,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她睁开眼睛,用手背摸摸脸颊,脸颊上的泪痕早已干涸,恐怕距离她晕厥已经过去了很久。
她平静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就在大脑恢复运转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残忍的挖去了一块儿,一阵空虚感和落寞感游荡在她的心房,随之而来的是低落和不安。她试图想些别的事情来开解自己,但是很快她又放弃了这种天真的想法。
就在此时,一通电话打进了她的手机。
UNKNOWN。
也就是未知来电。
基尔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和思绪,随后按下通话键,同时听到了从电话那头传来的被处理过的电子音。
“你好,Kir。”
是谁?
因为声音经过处理,所以基尔根本听不出来电话对面的人到底是谁。
但是她有一种祸事临近的不详预感。
“——您打错了。”
说完,基尔便十分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或许这是来自组织的试探,如果马上承认了身份的话就属于失职,所以面对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挂断电话。
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没想到那个神秘人物再次打来电话。
基尔的手指叩击着床单,心里的两股势力正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是接?还是不接?
最后,她选择了前者。
当然,她也考虑到了自己的后路。在接完此人的电话之后马上通知比特酒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就不会引火上身。
“——你的真名是本堂瑛海,是CIA潜伏在组织里的特工,你还有个弟弟,名字叫本堂瑛祐,而你的父亲,两个小时以前刚刚被组织处决,CIA的情报站已经撤离,即便他们卷土重来,也未必会相信你现在的身份。所以你可以说是在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