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镜不至于全然相信,但也不会全盘否认,只是点破道:“因为你无处安放的责任心?”
“因为我从小就什么都做不好,”诸伏景光说到这里,原本还算得上镇定自若的神情突然变的落寞,目光溃散,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缓缓说道:“我在衣柜里,就看着那个人杀了我的父母,我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织镜的动作一愣。
这下知道他的创伤性应激障碍是怎么来的了。
“我知道你在保护你的弟弟,而且目前来看,你有能力保护那个孩子。”他像对着当年躲在衣柜的自己嘲讽,“说真的,我羡慕你,所以更珍惜你。”
说来真是可笑,他是真的想要帮助这两个孩子,可是弄巧成拙,现在还得先让她相信自己没有恶意才行。
但是就这样看,同样让人可怜的身世似乎成为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虽然黑羽织镜并没有露出相信的模样,但是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对外表明他的卧底身份了。
可织镜的眼神还是让诸伏景光感到不安。
太平静了,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像猎食前的野兽。
“你和宫野明美说的是同样的话。”
半晌过后,织镜反而先举起了白旗,说出口的话依旧平淡,但平时那股温和舒缓的感觉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妥协了,可诸伏景光却一点都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更加无力道:“黑羽,被保护的人心里不一定好受。”
他曾经就是一个被保护的人,甚至到了现在,他的身份也还在被织镜保护着。
这挫败感来得很突然,即便织镜放弃把他的身份公之于众,他也没觉得自己获得了胜利。
“两个问题。”
织镜打了个响指,唤起了诸伏景光的主意,随后竖起了一根手指:
“诸伏景光是你的真名吗?”
“是。”诸伏景光坦诚道,“不过我的户籍已经销掉了。”
织镜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她看向门口,问了一个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问题:“安室先生也是卧底吗?”
答案很明显。
如果不是,以诸伏景光和安室的关系,他不会害他。
如果是,那就更不会把真相说出来了。
她也只是想碰个运气,想从诸伏景光的眼中看出一些什么东西,尽管只是一瞬间的
“不是。”
诸伏景光回答了,回答的有些得意,意料之中的答案没有让织镜失望,让她失望的是诸伏景光的表情。
到了这个程度,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一直紧张得皱起的眉头也彻底舒展开了,织镜再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感觉。
原来如此,破罐子破摔了。
诸伏景光笑了,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枪放在桌上,仿佛能让织镜改变脸色这件事是多值得骄傲的事情,无所谓地问道:“现在,你想怎么样呢?”
“我想回房间,组织会在一个小时后联系我,”织镜把他的枪收了起来。
“希望我把这段视频传给贝尔摩德之前,你已经逃离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