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必须要尽快构筑防御工事,五十米的距离,日军一个反扑,就会重新夺回阵地。
但这五十米的距离,他们是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必须要死守才行。
“报告教导员,已经派出通讯兵向旅长求援,我们的援兵应该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够赶到。”
剩余的兵力只能勉强够守住阵地,不足以让他们继续进攻,除非有足够的援兵上来接替他们。
“就地构筑防御工事,防备日军的反扑。”教导员下令,“把武器弹药都收集起来,从现在开始,没有旅部的命令,我们就是打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把阵地给守住。”
牺牲了这么多士兵才夺下的阵地,活下来的士兵本以为他们能够坚守到天亮。
但是,还没等士兵修补防御工事,日军的炮火突然来袭。
经过岗村下令抽调炮火,日军在凌晨时分终于把他们东拼西凑来的火炮重新部署在了反斜面阵地。
阵地上的日军军官跟日军炮兵联络之后,对着华夏军队刚刚打通的五十米左右的阵地展开了轰炸。
塔读
日军的炮虽然不多了,但他们的炮弹却很富足。
“隐蔽!隐蔽……”
教导员大声呼喊着,提醒自己手底下的战士躲避日军的炮火。
他的声音很快被爆炸声给淹没,嗡嗡的耳鸣声充斥着每一个士兵的耳道。
炮弹犹如烟花一样炸开,在黑夜中变得如此绚丽,但它带来的却不是美好,而是残忍。
整个阵地都在燃烧,武器弹药在烧着,尸体也在烧着,连泥土似乎都要被点燃。
这片焦土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敢站起来,叫嚣着什么。
日军的炮击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等士兵意识到炮击结束的时候,耳朵里就像有无数只被蜘蛛网缠住地苍蝇在奋力地挣脱蛛网。
隐隐约约燃烧的火光背后,有鬼鬼祟祟的身影向着华夏士兵防御的阵地摸了过来。
教导员挣扎着站起来,他想看清楚有没有日军在进攻,他恍忽中看到了火光与黑暗交界的地方有人影晃动。
“砰”
一声枪响,子弹贴着教导员的耳朵飞了过去,半只耳朵变得血肉模湖。
根本来不及疼痛,教导员大声呼喊:“小鬼子!防御!”
声音有些嘶哑,但还是很有洞穿力的,穿过浓浓的黑暗,像是唤醒每一个战士战斗的灵魂一般。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摇曳着光芒,在黑暗中穿梭,肉眼都难以捕捉。
生命也如同子弹那般速度消失着。
手榴弹开始爆炸,防御的华夏士兵伤亡也越来越惨重。
但每一个华夏士兵都记得,哪怕是在他们死亡之际,他们都记得,不能让日军冲上来。
重伤的华夏士兵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跟跳进战壕的日军同归于尽。
塔读
黑暗中,日军如潮水般涌来,多次跳进了战壕,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个不甘被奴役,不甘当亡国奴的呐喊!
赵自明手底下的那一个班原本要返回公路阵地的,听到背后惨烈的交战,拍了拍一个伤兵的肩膀:“代我们回去!”
这一个班义无反顾地杀了回去。
也正是这一个班的士兵突然杀了回来,才勉强没有将阵地丢失,但是阵地上活下来的士兵屈指可数。
“三连,四连报数!”
阵地上,稀稀拉拉地汇报着统计着剩余的兵力,两个连又一个排的兵力,从进攻开始到日军反扑结束,只剩下了一个半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