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烟雾是烟草，是一个个面红脖子粗的大汉，所蒸发的血液！

有人说，血液会被蒸发吗？

会，

只要足够热，足够的紧张，足够的兴奋，那无尽的血液，便会化作汗水流出，然后被他们每一个人，生生蒸发掉。

于是这一刻，满屋子那种汗臭、脚臭，那种刺鼻的烟味，那种男人的味道，统统钻入赵卫国四人的鼻孔之中。

四人面无表情，仿佛根本就没有嗅到这一股子刺鼻气味一般。而跟随他们身后的那些富商们呢？却是一个个堵住自己的鼻孔，仿佛还在适应着！

老莫带着赵卫国等人并没有停留，在逐一的赌台掠过。

这些赌台都站满了人，而且仿佛这些赌台的下注标准也都不一样。有的是五个筹码，有的是十个筹码，竟然很少有一个筹码，便可以下注的！

“嗡！嗡！嗡！……”

一个大轮子发出嗡嗡的声音，竟然令老莫语停了下来。

这是俄罗斯转盘，这种赌博十分的有意思，丢了一个球，到了旋转的轮盘之中，而当那银色的小球落在哪里，谁就赢了。

“十八！”

老莫语也仅是瞅了一眼，便丢出这么一句话来。而赵卫国手中的砝码一弹，便越过众人的头顶，稳稳的落在了赌台上的18数字上面。

“谁？”

所有赌客皆不知道，这一枚筹码哪里来的，但却突闻那荷官喊道：“买定离手了！……”

一句话，原本追寻那一枚筹码主人的目光，便再度转了回来。

“五！五！……五！……”

“十六，十六！老子要十六！……”

“特奶奶的，老子要输光了，老子要三十五，三十五！……”

所有人，都瞪着腥红的眼珠子，死死的盯住那转动的俄罗斯转盘，甚至有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秃子，竟然在大冬天的时候，脱了一个光膀子。

他神情紧张，冷汗直冒，他今天输了不少的钱，足足要有三十几块大洋，就靠手里这两块大洋翻本了。倘若能翻本，他就不再赌了，带着钱回家，也能过一个好年！

“大哥，我们可都赔你赌这一把运气了，倘若赌赢了，我们就都能过好年，倘若赌输了，咱？”

那光着膀子，大秃头汉子的身边还跟着几个人，衣着也都不怎么样。却叫着那大秃头大哥。

他们原本就是进城的民工，那个大秃子，便是他们几人的头头。

他们来到城里，没日没夜的干，而干到年终了也发下了工资。却不想他们却迷上了赌博。一共是八个人，赚了能有一百多块大洋，结果坐着发财梦的他们，竟然输了一个精光。越想翻本越输，越输越想翻本。

这不，又凑了三十五块大洋，来赌场翻本，却不想，仅仅一个小时不到，手里就剩下了两块大洋。而其中一块，便落在了那数字‘三十五’的上面。

“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了，老天爷不可怜穷人！放心吧！兄弟们，我们这一次，一定能成功，一定是三十五！”

“开咯！……十八！十八号，赢！……”

“完了，我们彻底的完了，……”

壮汉身子一晃，眼前一黑，竟然似要昏厥。

“大哥！大哥？你可不能在这会躺下啊？你快醒醒？”

壮汉昏昏沉沉，他手下的兄弟，更是心急如焚。他们这一次，算是彻底的没了本钱，甚至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又谈何回家过年啊？

八个人，难道这八个人，就要拿着一块大洋的筹码，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