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天生的瞎子,要如何救我?”
天生的瞎子,多可笑的说辞。但凡他愿意下一点功夫去查,都不至于如此草率地判断。
路漫唇边露出一抹苦笑。
当初阴差阳错地嫁给了他,她还傻傻的等着幸福的到来。
可如今看来,霍时渊对她的厌恶,一如当初。
路漫死死攥紧掌心,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书柜,摸索了半天才取到了一份文件,递给他。
“霍时渊,三年前那件事就算要赖在我的头上,现在我也该两清了,我们……离婚吧。”
话音刚落,男人的呼吸声中,又多了几分怒意。
“路漫,欲擒故纵,对我没有用。”
路漫刚要开口,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拉扯了过去,险些摔在地上。
她的身子像是一片残破的落叶,被毫不留情地塞在了房间内。
“在小沅确定没有危险之前,你不许出门!”
听着门锁扣上的咔嗒声,路漫无力地靠在墙上,任由冰冷的气息自墙面渗入她的心底。
江沅的话满是漏洞,只是太过相信了吧……
她颓然的坐在床边,目光呆滞的思考了半晌,房门却突然打开。
路漫没有光彩的眸子抬了抬,心中溢出些欣喜,双手下意识地向前伸出:“时渊,你信我了吗……”
啪!
狠狠一巴掌拍在她手上,白皙的手背立刻染上了红。
江沅阴鸷的声音传了过来:“趁着我昏迷不醒的时候霸占了时渊,你一个瞎子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
她嗤笑一声,语气里带上了嘲弄:“放心,等你被丢出家门,我会替你好好坐稳这霍太太的位置的。”
路漫笑容一僵,指尖紧了紧,猛地抬手。
江沅只觉得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白皙的面颊立刻红肿了起来。
“你敢打我!”
路漫淡然收回手,垂下眼睫:“这次真的是我下的手了,江小姐可以继续去告状了。”
江沅身子一僵,死死咬住唇。
她可是骗霍时渊在医院治疗呢,怎么可能让他知道自己偷偷过来找这个贱人麻烦。
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她一把揪住路漫的长发,狠狠将她撞到了柜子的尖角上。
路漫目不能视躲闪不及,只觉得一阵晕眩,彻骨的痛意从额角传来。
“这只是个警告,你最好快点滚出霍家,让出位置来,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能站着出去。”
江沅嫌恶地将她丢在地上,慢悠悠地擦了擦手,“我劝你也不要想着向时渊告状,房间的钥匙都在时渊那里,你应该知道是谁默许我来收拾你的?”
温热的液体沿着额头滑落,落在她纤瘦的锁骨上。可心头彻骨的痛意早已吞没了路漫,一点点外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着江沅离开的脚步声,她唇边溢出一抹苦笑,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路漫下意识地皱着眉,却感觉眼前模模糊糊地浮现出些光点。
难道……
心中已经,路漫沉了沉心神,自嘲一笑,摸索着拿出藏在枕头里的银针针囊。
看来之前她目不能视,是老天惩罚她心盲,如今看清之后,她的眼睛也要好了。
她路漫,一定要把失去的东西,一一拿回来!
霍时渊安置好了这几日耽搁的公司事务,一回家,就感觉到了不对。
这三年来,即便眼盲,路漫也一直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看着地上的一团凌乱,他才想起那人还被他锁在房间里。
一整天了。
霍时渊隐隐有些焦躁,快步走向卧室,却发现窗户大敞,里面的人早已不见了。
霍时渊目光扫视了一圈,落在被结婚戒指压着的纸条上。
“霍时渊,我祝你和你的白月光百年好合!今生……再不相见!”
砰!
狠狠一拳打在门上,装饰的雕花磕在手上,鲜血淋漓。
霍时渊抬起眼,盯着大开的窗口,目光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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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举世闻名的心里治疗师苏拾坐镇名人堂的事传遍四方。
短短半月,病人爆满,都是奔着苏拾来的。
毕竟那些饱受心理疾病摧残的病人到了她的手下,最多三月,状态都会得到极大缓解,无一例外。
江沅抿了抿唇,轻轻靠向眼底黛色浓厚的男人。
“时渊,我帮你预约了苏拾医生的号,咱们去看看吧。”
霍时渊微微抬眼,不动声色地移开身子:“不去。”
不知为何路漫走后,他失眠的情况更严重了。
更糟糕的是,给他治疗了三年的神医苏拾,也有一阵联系不上了。
或许是那女人在哪个角落诅咒他也说不定。
江沅眼中闪过一抹烦躁,面上却还是耐着性子:“我都已经交过钱了,你这个样子,霍氏怎么办呢?还有关心你的人,也会担心的。”
江沅指的自然是她自己,可霍时渊却鬼使神差地,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总是笑容明媚的女人。
她……会担心吗?
霍时渊自嘲地笑了笑,眸子冷森地敛起。
“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