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不说这三位王爷跟和珅,怎么呢?反正在书房里锁着哪,一时半会儿跑不了,哎,先让他们那儿忍着吧!
再说刘墉,骑着穿朝马——啊,太后亲赐,用紫色的缰绳,这在清代是最高的恩赏啦——进了东华门,来到“箭亭”,把马一拴,奔朝房了。
那位问了,刘墉不是找乾隆吗,干嘛奔朝房啊?
啊,是这么着。虽说刘墉有“穿朝马”,能直接骑马进宫,可也得到朝候旨,等太监传旨,随旨进殿。也不能直接往金殿里随便溜跶。
刘墉上了台阶,刚要撩帘子,正巧,听见俩太监在那儿说闲话儿。前边儿我不已经说过了吗,刘墉有个毛病。什么呀?爱听“贼话儿”。谁背后一说什么,他准得听听。
这俩太监,一个姓“佟”,一个姓“丰”,合到一块儿是:佟丰(通风)!得,就等着报信儿哪。还别说,寸劲儿,哎,他俩还真给刘墉能风报信儿啦!
怎么呢?他俩说的这闲话,有用!哎,正让刘墉听见。这个太监就说了:
“哎,佟老爷。”
“啊,什么事儿啊?丰老爷。”
在封建时代,太监之间,互相称呼老爷。佟老爷,丰老爷,都是老爷,嘿,咱也不知道姥姥是谁!
“哎,佟老爷,您说咱们这俩中堂,是刘中堂有能耐呀,还是和中堂有能耐呀?”
“嗨!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刘中堂啦,人家两榜进士出身,有真才实学。和中堂算什么呀,不就仗着圣上宠爱嘛,小人得志,谁不知道他是打气死风灯的,外号儿——蜡头儿啊!”
哎,得!连老底儿全给抖出来了!
“再说,刘中堂不但学问好,人品也好啊,多仁义呀。上月我妈死了,没钱发送,刘中堂赏我五十两银子,瞧瞧……”
那个姓丰的太监说:
“对,刘中堂是咱大清国的栋梁啊。嗯,我也光彩呀!”
“哎,哎,有你什么呀?”
“怎么啦?我跟刘中堂是亲戚!”
嗯?刘墉心说:怎么这儿又冒出一门子亲戚来呀?!
就听佟太监问了:
“亲戚?你别往脸上贴金啦。人家姓‘刘’,你姓‘丰’,怎么会是亲戚呢?”
“啊,这个……表亲!”
“怎么个表亲呢?”
“啊,刘中堂是我堂叔伯两姨姑舅哥哥他丈母娘内侄女儿婆家二叔把兄弟的三表大爷!”
嗨!这叫什么亲戚呀?
丰太监还挺得意:
“是亲戚吧?论起来还不算远!”
“啊?还不远呢!”
“甭管怎么说,我们沾亲。有这样的亲戚,跟着露脸,啊,你行吗?”
这么一叫劲哪,佟太监挂不住啦。怎么?忠臣人人敬呀,都想往上靠。就说了:
“照这么说呀,你跟刘中堂不是亲戚吗,我跟刘中堂还是邻居呢。常言说,远亲不如近邻。哎,我比你还近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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