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发罪。”
“哎!朕领个发罪,你看怎么样?”
刘墉说:“发罪?怎么个‘发’呢?”
呵!盯得还挺紧!
“这个……嘶……啊……我看这么办吧。明年春天三月,朕打它一趟‘江南围’,明着是打围,暗含着发往江南。一路之上,免净水泼街,免黄土垫道,文武百官免跪接跪送,不住行宫,住民房,我跟老百姓一个样。还告诉你,按着驿站走……”
哎,当时啊,每六十里地有个驿站。
“我按着驿站走,六十里地一天,风雨无阻。一百天打来回,路上不许休息。打一趟江南围,明着是打围,暗含着发往江南,我‘发’出去啦!”
“噢,这么‘发’。”
“不过,可有一节,要是真跟发别人似的,也给朕弄一身儿红罪衣穿上,再来一挂大锁链子?这……这有碍国体呀。不光有碍国体,与兄弟你的面子上也难看哪,对不对?朕呢,想了个主意,我何等做个红布兜肚,上边儿按个兜肚链儿,不就行了吗?”
您看现在带的那个“兜肚”,就是由清代乾隆年间留下来的。别的东西都能系绳儿,唯独这兜肚,不能系绳。金的也好,银的也好,哪怕是铜的呢,也得来个锁链儿。为什么呢?红兜肚就代表红罪衣,小锁链儿就是大锁链子那意思。
乾隆说:“做个红布兜肚,来挂兜肚链儿,我带上。嗯,你呢,跟和珅,两人儿保驾。明着是保驾,暗着是押送的解差。我打这趟江南围,啊?你看……哎,咱们哥儿俩说个私话儿,殿上也没外人,如果要行啊,就这么办。要不行呢?咱们再商量。啊,御弟刘墉,你看怎么样啊?”
刘墉一琢磨,嗯,事了也就是了啦!打江南围,也算发啦。哎,也不能真把皇上杀了啊?!
“万岁,您乃有道明君,请我主龙意天裁。”
“甭……甭弄这字眼儿了。‘龙意天裁’,这么说,是行啦?”
“啊,行是行啦,请主子您落笔写上点儿吧。”
“啊?”
刘墉那意思是,得让他写上点儿,来个字据。白纸落黑字儿,保险。不然的话,回头皇上一琢磨,不对劲儿,来个瞪眼不认帐,怎么办呢。
“哎,对了,您落笔写上点儿。”
“我,我自己写?哎,好勒!”
乾隆这个气呀。行了,当皇上当到我这份儿上,算是把脸露足啦。唉,自己给自己判罪!没法子……写吧。
“我写上行了吧?”
刘墉一瞧,赶紧磕头:
“我主万岁——龙意天裁!”
乾隆一咧嘴:
“别……别天裁啦。我把自己‘裁’下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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