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就是不学无术,怎么不跟你守珩堂兄好好学一学怎么做人怎么修行,我看你就是心术不正,旁人一心向大道就你脑子只有三瓜两枣还都进了水。”
“二叔。”
李守珩干咳了一声。
“守珩,你这弟弟该打,你无需相劝。”
“不是的,二叔,舟鹤是一直在帮我找灵感,方才耽误了自身的修行。”
李舟鹤当即点头如捣蒜,眼睛放光感激地看了眼堂兄,“对对对,爹,我是帮堂兄。”
“哦?这样啊——”李二叔狐疑地看了眼李舟鹤,两手负于身后挺直起了背板,眼神左看右看不自在,“既是如此,那也叫刻苦,怎能说是耽误?能帮到守珩,已是小材大用了。”
李舟鹤:“???”
他的心,好苦啊。
这人间,不值得。
那侧。
云天翔跟在云子君的身后,又是添衣,又是端酒,操碎了老父亲的心。
“爹,我自己能来。”云子君无奈。
“哦。”
云天翔挫着双手,观察了一下紧闭的青云宫。
“子君,你觉得,我们的这位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英勇的凡人。”
云天翔没想到云子君会这么回答。
他错愕地扭头,想了想,一笑之,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大族老不愿来吗?”云子君又问。
云天翔摇了摇头。
今晚青云广场众人相聚,殿下还邀请了云家的大族老。
但大族老不愿前来,自称身体抱怨,卧病在床休养生息。
“来了!”云天翔瞥见风雪中苍老熟悉的身影,诧然不已。
青云宫的殿门也在此时打开,楚月提着一壶热酒,笑望着云家大族老:“云大族老,恰好,本王刚热了一壶寒蝉酒,来饮一杯否?”
“殿下盛情,老臣怎敢拒之?”
大族老裹得很严实,大氅御寒,踱步风雪中,来到青云广场。
他原是不想来的,虽说双王之战让他触目惊心,对叶楚月有所改观,感到震撼。
但事关云家九族老小的事,决不能冲动为之。
百万雄狮尚在沉睡。
云都难安。
叶楚月虽能立锥于天地之间,但树大招风。
一旦危机降临,云家作为楚王的附庸,只怕会全族被诛。
他白发苍苍并非意气风发剑指江山的少年人,自认为满身热血脑子一热就敢把诸神踩在脚底下,敢做世人不敢做之事,傲世间,笑云巅,自诩狂人睥**。
幼稚!太幼稚了!!
楚月踏步而来,瞬息百步,将热酒递给了云大族老。
她知晓。
云家能保一代人的昌盛,和这位大族老脱离不了干系。
云子君找到的冥王罪行,且不说收集起来就有多么的困难,能到云子君的手里,就说明云大族老兴许猜到了她要对准冥王,特意放水。
一个有思想有谋略的老者。
他在这云都,定还有意想不到的地方。
“老前辈,本王来云都不足半年,日后还得多多仰仗老前辈了。”
楚月拿着酒坛,笑道:“这一口酒,本王先喝为敬。”
“殿下英雄出少年,文韬武略,天纵奇才,这般倒是折煞我这行将枯死的糟老头了。”大族老长叹了口气,“天翔和子君,都是我一手教导出来,而今,都对殿下忠心耿耿,倒是出老朽之所料。”
楚月微笑:“那本王可得好好感谢老前辈,将天翔叔和子君培养得顶天立地,难得的人才,此乃我云都之福。”
大族老侧目,望着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帝王之气的女子,心生感慨。
“老前辈,你且看这青云广场,少年朝气。”
楚月袖袍轻挥,“人生年少,不枉一回,该热血时总得热血,不是吗?”
大族老喝着酒举目看去。
载歌载舞。
刀光剑影。
皆是一派鲜活之气。
从前的青云广场,冷冰冰的,死了很多身份轻微的人。
就像不起眼的尘埃。
无人关心死活。
从前的陈王后,沉默寡言,眉间总有淡淡愁。
他扭头,不经意间看到了眉头紧皱专注执笔的李守珩。
这次,李守珩不是为了镌刻功法,而是画下了水墨舞的陈王后,在那冰天雪地之中,惊才绝艳。
云子君和南皇涧切磋琴技的时候,陆猛一个大老爷们非要横插一脚。
云天翔不似从前的沉稳,像是骄傲的大公鸡。
这一刻,大族老神情恍惚,而后苦笑:“老咯,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
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叶楚月总有一种魔力,让人肝脑涂地,死心塌地。
作为神采飞扬的少年人,追随一个这样胸有山河的王,该是何等的快意江湖啊。
“老前辈。”
楚月放下酒坛,作揖:“小王还有一事相求,前王沉睡的百万雄狮,老前辈可知晓些什么?”
大族老喝酒的动作一顿,眼皮紧跟着跳动了一下,心底里的震撼在凝滞过后再度扩散,新王的洞悉之力让他万分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