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断断不可啊,不要去赌叶楚月的未来,多事之冬,当各扫门前雪啊。”
“………诶。”
云父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并未回答,而是抬头看向了月光。
云家的路。
该怎么走呢?
楚王。
你当真有那通天的本事化腐朽为神奇,带我府上下去云端吗?
……
青云宫,大殿广场。
花满山和花清清想以阵法将这广场变得暖和,却被凌秋远给阻止了。
“花叔,清清,初雪日,冷一点喝热酒才叫有味嘛。”
“那倒也是。”
花满山笑了笑,便和女儿一道收起阵法。
广场之上,都是楚王麾下的人。
就连玄天府都来了不少。
唯独遗憾的是……
顾青绿看了眼外头,“等到殿下归来,应当好晚了吧。”
“嗯。”一向沉闷寡言的赵策安说:“初雪这日,殿下不在,倒像是缺了点什么。”
其余人等俱都感到了落寞。
这是和殿下的第一个初雪。
若不能和殿下一道,难免有些遗憾。
心中惆怅便如这连绵不住的大雪。
荒色又薄凉。
花满山则来到李守珩的身边感怀道:“王后陪殿下去罗家了。”
“嗯,我知道。”
“?”花满山疑惑地看着李守珩,“王后可就不能陪你度过初雪了?”
“王后陪殿下,才是常理。”
“李守珩,你不喜欢王后吗?怎生一点都不落寞?”
“喜欢呀,花叔,我很爱慕王后,但我不想我的爱慕是枷锁。”李守珩说:“我这一生,幼年得志风光过,自以为是大鹏当同风九万里,后来郁郁不得志,无尽的失意和漫长的岁月阴暗着我,如黑色的云霾散不去。花叔,能得知己相伴,能有好友同行,云都女修见光明,下界武者被保全,殿下过难关有立锥地,还有什么落寞的呢?我们都该意气风发,昂首向前,不是吗?”
“说的好。”
一道清冽高昂的声音响起。
李守珩和在青云广场之上的众人无不是精神抖擞,而后循声望去。
看见来人,夜晚里的一双双眼睛登时亮起了光。
李守珩看见了楚月身侧的陈王后,脸颊蓦地涨红,耳根子都在滚烫,整个人好似都要冒烟了,浑身的血液沸腾,脑子更是空白到不如寻常冷静,不知该如何思考。
握着坤灵笔的手掌心冒汗又发热,使得坤灵笔都觉得有些不爽快想要逃离这蒸笼了。
“君子如珩,休休有容。”楚月笑道:“守珩先生,好一句,我们都该意气风发。本该如此。”
痴于情爱,却非困兽,自有一番广袤的天地。
他李守珩的爱慕,是冬阳夏风,春绿秋黄。
润物细无声,却引惊涛。
陈王后微笑地看着李守珩。
二人同行,是难得的知己朋友。
干干净净又纯粹。
共谋大道才是正经事。
“人生之意义,不该是成婚。”
陈王后说:“我也后,守珩也罢,我们一路而来,辛苦万千,不是为了鲜艳的喜袍,而是要走去康庄的大道。”
君子之交坦荡荡。
陈王后爱慕他吗?
或也有之。
在某个瞬间,也曾怦然心动过。
李守珩怔怔地看着陈王后。
月明风清,雪如碎玉。
二人相识一笑,纯粹如当年初见。
花满山愣了许久一拍脑门,“花叔糊涂了,糊涂了,还是年轻人想得好,狭隘咯。”
花夫人嗔了眼,“你那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
花清清咧着嘴笑,杏眸水润闪着盈辉,映入了那一抹红,笑意更深了。
萧离坐在一侧擦了擦刀,好笑地看着初雪这夜的广场,明明风带着彻骨的寒气,但不知为何,心里感到暖烘烘的。
夜罂两手抱着后脑勺躺在青云广场的大理石地上,赏雪看月,唇角微勾,路还漫长,星辰大海小师妹两手都要。
屠薇薇则把赵囡囡给拽来了,赵囡囡一身倔强,固执得很。
“囡囡,今日就不要练功夫了,好好玩上一玩,劳逸结合是正道,你这个年级,别跟云子君那闷葫芦一样。”
屠薇薇提着赵囡囡过来,一抬头,就看到了背着琴看向她的云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