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玄回过神来,强压下心头的不忿镇定下来,眼底的怒意犹若冰河在凛冬时节凝结了般。
楚月淡漠地看着李太玄。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大风起兮。
雾淡淡。
她用一双神明之眼,此刻却如极端的疯子般。
突地,她停下了脚步。
却见漫天的风和雾相融。
乳白色的雾色,四面涌聚,形成了木槿花苞的样子。
楚月讷讷地看过去,睁大了眼眸。
李太玄也是愣住了。
他仔细用精神力查看云烈的剑魂。
只见那花苞之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色。
木槿雾花,徐徐地绽放开来。
楚月睁大了眼眸。
无人看见。
斗篷之下,泪水流出眼眶往下淌。
她说过。
花开时,便雪恨。
这花已开,师父的剑魂残留,拼尽全力,在安抚她。
却不知,那泪水因此越留越多。
小狐狸心口揪着疼,只得凝聚神光,隐匿气息,化为一只无形的手,像是远方的风,轻拭掉了楚月眼梢的泪痕。
无数的剑客们,俱都错愕地看着那盛开的雾花。
“是木槿花。”
“传闻,木槿花,是万剑山的族花。”
“是啊,世人知晓,万剑山的至尊剑法,和木槿花有关,但已经很多年不曾有人领悟到了。”
“……”
雾色消弭而去。
似不见花开,如南柯梦一场,醒来无踪迹。
“我与云烈兄,竟是见面不相识。”李太玄恢复儒雅温和,还算端庄,眼底深处和胸腔内却是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你我二人,无需相识,当年做过什么事,你心中自当有数。”
楚月强压下狂涌的情绪,缓声道:“今朝愿与你同台讲座,无非是为了世上剑客之信仰,你我二人之恩怨不该耽误世上剑客的修为后和顿悟之路。多年过去,你也不过如此。现如今,你,可以滚了。”
这一番话,再惹喧哗。
在海神界,尤其是剑道,还无人敢对李太玄这般无礼。
但叶楚月所说的话太有歧义了。
虽是点到即止,并无任何的具体,但却能够让人浮想联翩,好奇这俩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加上剑客自戕李太玄不去讲座,今朝却是精神抖擞。
往日如高山般的形象,不至于崩塌,却也遭断了一半。
由此为头,再细细思考隐老所说的话,让人难免不去多心。
毕竟,修行之路何其的枯燥乏味,所谓八卦才是解闷的趣味。,
而这,便是楚月此番的真实目的。
万象剑道是自主所悟的剑道。
人皇剑法,是人皇所留。
这两者相结合,就是杀手锏般的底气得。
此乃开胃菜。
重头戏,还在往后。
师父如何失去的,她会如何拿回来。
师父是如何从神坛滚落跌下的,她就会怎样一步步走下去。
哪怕悬刀半生,亦不悔。
她会让万剑山的木槿花下,有师父的墓碑。
“云烈兄,你这话,我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当年你我如手足兄弟,你……”
“你李太玄若不滚,我云烈此生不讲座。你若即可滚出去,我还像从前一样,人皇之道,无偿讲座!”
天下大义的高帽子戴上来,饶是李太玄这等人,都要腿骨打颤,半句话不再说,脸皮扯动了几下生生地压住了情绪,一甩袖袍领着两个徒儿怒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