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离公主,多谢了。”
顺德长老拱手。
楚月忙稽首抱拳:“顺德长老是前辈,岳离当不起此大礼。”
“恩情大过于天,大是大非前老朽焉能拎不清还倚老卖老?”顺德长老甚是虔诚。
他当然清楚,大楚会在这件事从中作梗是另有所图,若非岳离及时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白崇远看了看顺德长老,便于大风之中拈须一番,朗声笑道:“岳姑娘乃血鬼人族的公主,却是知书达理,明辨是非,还有嫉恶如仇的热心肠,反观有些人自称是月族旁支,所作所为却是不堪入目。”
楚祥的脸色完全地挂不住了。
却见白崇远遥遥对楚月作揖。
“岳离公主,今日之事,白家欠你一个人情。”
白崇远道:“惊鸿天赋异禀,颇具造诣,她自小就无世俗阶级之观念,认为万物生来皆是平等。若非是岳离公主,只怕惊鸿身上还要背负着耻辱,白家和剑院也势必是不死不休。”
白家老祖、剑院顺德长老的作揖拱手叫人震惊不已,却又无比的羡煞。
楚月自不能居功自傲或是挟恩图报,便怀揣着后生的敬畏之心,颔首作揖,连带着脸上的恶鬼面具都流露出了敬重之色。
顺德长老悄然地观察楚月。
龙子蘅却在给楚月神魂传音:
“顺德长老是女剑院里唯一的男长老。
算是剑院的一次破例。”
据说——
顺德长老有一个妹妹,自小就有宏图夙愿,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剑修,御风行万里路,看山河图。
然而穷山恶水之地,又有多少质朴。
重男轻女四个不足世人为道的字,却害死了他的妹妹。
一次远门。
等他回来。
便知父母因几块灵玉石和一把不算好的剑,把妹妹卖给了一个瞎眼的男人,还说嫁过去有福,只要能生个大胖小子,此生必能安稳度日。
但生于淤泥却不甘同流合污的妹妹,自戕于新婚之夜。
他赶到时,妹妹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倒在他的怀里血流不止,只遗憾不能成为剑士,临死还不能用剑自戕,只能用捡来的匕首。
少年徒手挖土埋葬了妹妹。
后来再于坟前祭拜妹妹,却发现坟冢有所松动。
他挖开坟,看见衣衫不整,才知那瞎眼男人来了。
他疯了一样,屠其全族。
还是父母跪在地上乞求,他才放下屠刀,背着妹妹的尸首离开了这个地方,葬在了距离剑院自己的山丘。
他疯了几年。
一朝顿悟又遇贵人,方才进了剑院。
……
“这顺德长老的剑法很有一套,比起剑法,被他拯救的苦命之人,不计其数,此等坚持才是难能可贵。”
龙子蘅唏嘘之余,一阵感叹。
末了。
他疑惑地蹙起了眉。
话说回来,唯有更强者才能对低阶修行者传音,这是亘古不变的秩序法则。
岳岳的实力,应当不在他之下才对。
龙子蘅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了好一阵,陡然眼睛放光灼灼如日,满目的狂热和崇拜看得楚月恶寒不已,头皮发麻。
龙子蘅兀自点点头,如个读书的先生般。
他想——
定是岳离姑娘从诸天来到上界需要压境。
压过头了,才能让他传音入耳。
不愧是他的岳离姑娘。
压境都这么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