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顾卫三千,甩袍而动。
楚月掠身如流星追月,途径南皇涧身侧之时,步伐顿住。
南皇涧身如弱柳扶风,小巧的面庞白如纸似被抽干了血色。
“涧小姐,本王未曾进过南皇府,有所不知处,可否请小姐一同前王,为本王解惑?”
既是去找寻南皇涧母亲的尸首,藏泣血苦恨蛰伏隐忍多年的南皇涧,定是比谁都想第一时间找到真相,找到自己可怜又苦命的母亲。
南皇涧知晓楚月的弦外之音,对她的良苦用心而心生触动,咽喉微痛,鼻腔有一股酸意,泪水如挡不住的直下瀑,涌上了眼眶。
她款款行礼,泪珠流淌满面,浅浅笑。
“涧儿,荣幸之至!”
南皇涧的每时每刻,说话、呼吸、行礼、动作,都会扯动荆棘苦痛。
她无法行走。
楚月朝她伸出了手。
南皇涧深吸了口气,颤颤巍巍的把手搭在楚月的掌心。
楚月握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带过来,横抱起南皇涧,直奔镇龙本家之一的南皇府邸。
覆在南皇涧身上的,是父亲南皇韬的披风。
楚月精神力搅动光火破空而出,只见火焰把披风焚烧。
一件大氅,重新裹住了南皇涧的身体。
夏日夜晚的风很冷,很大。
对于南皇涧这样弱不禁风的人而言,自小就怕四季的风,冷热都是苦痛。
但这一刹,她如陷暖室,有和煦之阳笼在身,从血液到骨头,都是温暖。
她泪眼婆娑,轻垂睫翼,没什么力道的手,缓缓地攥紧了楚月漂在空中鼓荡起来的衣裳。
“殿下。”
南皇涧的声音,被封吹走。
“嗯?”
“母亲,她会讨厌我吗?”
近乡情怯般,期盼多年,却很害怕。
她不是母亲和心爱之人的孩子。
“不会。”
楚月笃定地回答道。
她不知涧母心中作何想。
是恨屋及乌。
亦或是深爱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她只想着,南皇涧吃了那么多年的苦,甜一回也是应当的。
南皇涧低低一笑,泪珠落了下来。
她知晓。
殿下是个好人,才哄骗她的。
但她的心里,有些甜,不似从前那般苦。
哪怕活在假象里也好,对命运多舛的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奔头呢?
奔驰的速度极快。
风,越来越大。
“殿下。”
南皇涧的声,很小,很小。
她说:“谢谢你。”
楚月似是没有听见,来到南皇府邸的上空,才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道:“本王之云都新主,惩恶扬善是分内之事,不必言谢,更别提涧小姐雪中送炭,用青草之水,为本王祈福。”
南皇涧扯着唇,笑了笑。
近在咫尺的殿下,像是这人间的小太阳,昂扬过荒漠的风。
她去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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