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之外,长廊深深屋檐斗角衔着秋日雨珠,寒霜渐浓,楚老爷子手捧着古铜色的烟袋,愁眉莫展便问了一嘴,这才几日,他仿佛苍老了许多岁,整个人不如从前硬朗,佝偻着背部,仿佛被这生活压垮了脊梁。
“还没来。”楚云城失望地摇摇头,“去北方龙族通知了,石沉大海般不见回应。爹,挽歌她怎会如此狠心,就算我们万般不好,御辰到底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亲生骨肉,未曾对她做错过事,何至于都不来送御辰最后一程?叶楚月是她的女儿,但御辰难道就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是龙老的亲外孙吗?”
对于龙老和雪挽歌坚定走向叶楚月的选择,楚云城是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的事,一生都无法理解,纵然龙老父女是有情有义之人,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叶楚月何至于胜过一切呢?
“是叶楚月的错。”楚老爷子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口气。
儿子不解地望向他。
他继而道:“叶楚月会,蛊惑人心。别忘了,她是魔鬼,是天生的坏种。”
父子俩人谈话间,就见大楚皇室的侍者匆匆而至没了规矩礼仪。
两人还不曾训诫侍者,就见侍者身后,逐渐出现了熟悉的两道身影,分别是雪挽歌和龙老。
“挽,挽歌——”
楚云城激动到结巴了下。
似一把火点燃了干柴,心脏遽然擂鼓狂跳。
秋风微凉,阴霾天朦胧如一层灰色的纱衣,沉闷压心头,难见烈阳。
而看见往日妻子的那一刻,楚云城眼眶湿润,灰暗的心里,自有一片为他绽放的火树银花,是顷刻间就绚丽无边的烟火。
雪挽歌一身缟素,白纱披头,前来参加儿子的葬礼。
楚云城着急忙慌狂奔而来,红了一双眼瞳,胡子拉渣的狼狈模样,似是压抑着许久的思念,有许多话要说,千言万语却是如鲠在喉,只余下激动和紧张,如少年郎墙头遥见心上人。
雪挽歌冷清冷心,思想复杂。
她曾在风雨交加雷声大作的夜里,彻底离开了九万年的家,奔赴大雨里再也不回家。
但作为母亲,她还是想试试,付出精力,教导一下自己的儿女,不能全被楚祥和楚云城给毁了。
殿内,白绸缭乱之中,楚世远、楚南音几个孩子听到外头的动静,互相之间喜上眉梢,心脏跃然。
“我便知道,阿娘不会为了一个一面之缘的叶楚月就丢下我们的。”
楚时修咧开嘴展露了笑颜。
楚世远虽说一脸深沉,但眼里也有希冀的光。
楚南音陡然紧张。
楚世诀止不住往外看。
……
“挽歌,御辰,御辰没了。”
楚云城泪眼婆娑。
“我知道。”雪挽歌说:“我和父亲,来送御辰了。”
“日后,你,你还会走吗?”
“暂时不。”
“当真?”
“楚云城,我是为了孩子留下,不是为了你,我是他们的母亲,我要尽到我的职责。”
楚云城有一瞬间的黯然神伤,但很快便高兴。
不管怎么说,能让雪挽歌留下来,就已是天大的好事了。
往后事,往后议,左右不过是个拉长线的徐徐图之。
既然留下,定是不会再让雪挽歌走了。
楚祥抬头看天,微笑着自言自语,“大楚的阴霾,终将过去了。”
大楚,有了难得温馨。
这个世界,不能少了母亲。
……
云都的夜晚,青云宫热闹了好一阵。
楚月在殿内处理事物,小狐狸为她揉肩捶背。
月色素光透过窗扉淡淡洒落,自成皎洁美好的画。
不合时宜的龙骜窜了出来,殷勤谄媚不似正经龙,嘿嘿笑了两声便为楚月研墨。
楚月和小狐狸默契看了他眼。
他笑着说:“事落一段,王位稳固了,从今往后,咱三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那是楚月、小狐狸头一次在一条龙的身上,看到了淋漓尽致的猥琐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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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封面喜欢嘛,不喜欢的话,新鲜感没了过些天换回旧的。(随时可以换哒)
关于完结的事大家放心,肯定不会让左等三年右等三年,会提上日程,但一时半会儿肯定完结不了。么么叽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