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车裂之刑并不用车,就是五马分尸。但这个时期人们的接受度还挺高的,什么都见识过,甚至把闹市行刑当成是一场娱乐盛事,大多人还津津有味地围着观看,还有更多的人涌过来。慕容冲就不感兴趣,而且不同于别人的代国长公子只是一个陌生的犯人代号,拓跋寔君和拓跋斤都是他见过认识的人,又怕挤着了娘亲,他更不愿意同这么多宫里出来的羽林军近距离相处。就先从人群里退出来了,母子俩再继续走着离开这里,可是他们之间的那种恬然悠闲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和氏因为刚才感觉到了他的失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换上了一种沉重而悲哀的神情。在儿子身上受到的痛苦,于母亲的心里会十倍百倍的增大,因此在刚才的一幕中,和氏受到的打击更甚于他。他们走得异常沉默。
到了约定的时间和地点与权金慧会合,气氛才不那么凝重了,因为权金慧是快活的,在这样的天气里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汗,脸上涨得通红,眼睛更加地黑亮了,她对慕容冲道:“买了好多东西,拿不了,得你们帮着一起拿回去了。”慕容冲就问:“都买了什么?”和氏的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笑容来,能够感觉得到,面对权金慧的时候,慕容冲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权金慧道:“鸡罗,买的一年的公鸡,便宜嘛。青山黑羊罗,便宜嘛,黑羊奶罗,便宜嘛……”和氏先忍不住轻笑一声出声,权金慧自己也意识到了,看看慕容冲也正忍笑,权金慧有些不好意思,再继续细细列数物品,就干脆在每句话后面都加上一句便宜嘛,脸上带着笑,有故意逗趣娇俏的成份了。
慕容冲听完了,东西是挺多的,就让伺卫赶回去通知人来取,留人在这里等着,他们先回去。和氏一边走着一边笑笑地跟权金慧说话,问:“没买些鱼吗?”权金慧道:“这里的鱼都好贵呀,今天也不多了,我就买了两条自己吃的,没多买。”和氏问:“你们在那边也经常吃鱼吗?”权金慧道:“是啊,我们家门前离得不远就有条河,这个时节河里尽是鱼,我们常常自己去钓来吃,都不要钱的,娘是不是最爱吃鱼呀,等到了平阳就每日都有得吃了。”
和氏又关切问了一些他们在平阳的事,这么说着话回到府里。这时请贴早已经写完了,丫环们正在擦洗桌椅。权金慧陪了和氏到屋里说话,慕容冲就想告诉代国人拓跋寔君处死的事,让人请他们来。
贺讷等几条大汉在屋后还真劈了不少柴,就连拓跋珪也闷声不响地帮着把劈好的柴整齐码到墙脚。只不想他们已经先得到了消息,这时秦王已经退朝,虽然左长史大人跟去了权翼家里暂时还没回来,但他们自然不能放心,还另外派了人频频出去打探消息,因为是从皇宫这边反而更快回来了,这时就一起躲到慕容冲房里述说,倒不避他,再无其他外人。消息探子就振奋道:“成了,”贺讷几人都忙紧张围了听,拓跋珪脸上也露出相同的认真神色。那人道:“幸好今天左长史大人上朝了,恰恰刘卫辰的上表也是今早到秦王手里,再慢得一步,我们可就无力回天了。”贺讷着急催道:“到底秦天王是如何决定,你快说。”慕容冲也关心听了,那人道:“权太尉带了左长史大人上朝面见秦天王,禀明了左长史大人的姓名、官职、身份。听说秦天王的态度十分亲切,问:你是为什么来见朕呢?左长史大人就说‘代国是秦国藩属,现在代王已死,所以前来禀奏秦王。’秦天王又问:代王虽然死了,必定还有王子遗嗣吧?左长史大人就讲了长公子杀害父王兄弟的行径。秦天王听得勃然大怒,当堂责长公子说天下有这等乱贼么?朕当代为问罪诛杀,你自己想想果真无愧吗?即令处以车裂极刑。左长史大人又讲明了代国的情况,谏言说现遗一个王孙,年纪幼小,不能统摄群下,原本代国有别部刘库仁骁勇有智,铁弗部刘卫辰狡猾多诈,都不可让他们独任,不如将代众一分为二,令这二人分别管辖,二人也是一直以来竞争有仇的,必定会互相牵制,谁都不敢先轻举妄动。这是可保边疆稳固的上策。等王孙拓跋珪成年,陛下再降恩册立,这是陛下对亡国的大恩惠,对属国的存继和亡绝的大仁德,代国能不感恩吗?以后代国子孙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永远作为□□北方的屏障,秦国的藩属,便是一大太平统一的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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