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树虚心受教,向海家二老请教了很久,又在海家吃了午饭,陪二老聊了一会儿天,眼看着两位长辈都露出了倦意,才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辞。
祖父祖母要午休了,海棠自然也要告退的。她顺势送金嘉树出门,两人又一次在二进院里站定了。
二婶胡氏今日带着儿子走亲戚去了。她即将随家人进京与丈夫团聚,对长安的亲属自然是依依不舍的。不过她家祖上原也是京中迁来的,亲眷中亦有家书礼物想要托她捎回京中去,因此这几日她出门出得比较勤。
她母子二人不在,连侍候的丫头仆妇都回了前院的住处,倒是便宜了金嘉树。
他又趁机拉着海棠说话:“海妹妹,接下来的日子,若是哪天你觉得海爷爷、海奶奶心情不错,又或是他们有意提起你的亲事,你千万要给我捎个信,我好来向二老透露口风,试探试探他们的意思。”
海棠瞥了他一眼,不知该不该实话告诉他,其实海西崖与马氏对他都挺满意的,只是知道许皇贵妃要为他求娶贵女,才遗憾不能招他做孙女婿。倘若他能担保许皇贵妃真的没有异议,只要他一开口,二老答应提亲的可能性很大。
可他真的能担保吗?
海棠低声道:“金大哥,要不咱们先别提这事儿,等进京后,你确认了许娘娘的想法,再上门提亲也不迟?若是你求得我爷爷阿奶同意亲事,回头许娘娘却变卦了,我爷爷气恼起来,即便你以后想办法说服了许娘娘,只怕他老人家也未必会答应了。”
金嘉树顿了一顿,心知海棠这话并非无的放矢。一旦孙家倒台得早,“姨母”再也不用担心他的人身安危,极有可能又会挑剔起海妹妹来。以海爷爷的气性,他怎么可能容忍旁人嫌弃自己的宝贝孙女呢?哪怕那是未来的太后娘娘,他也不会任由孙女婚后受委屈。反正海家又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孙女婿人选,到时候海爷爷推说一句“齐大非偶”……
金嘉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道他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才行。若不能早日与海妹妹定下姻缘,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安心办其他的事。
这么想着,他便道:“既如此,我便不明着说,只用言语暗示一番,让海爷爷、海奶奶知道我对海妹妹你的心意,求他们不要轻易将你另许他人。等回到京城,我便立刻去求见姨母。只要能求得姨母一件信物,我就能放心正式向你求亲了。”
到时候,他不但要向许皇贵妃求得信物,他还要争取更加稳妥、更加万无一失的助力,无论谁都休想要破坏他与海妹妹的姻缘!
金嘉树暗暗握紧了拳头,海棠瞥见,只觉得他还挺有诚意的,便答应下来:“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放心,我也会跟爷爷、阿奶多说你的好话。只要许娘娘那边不出问题,我爷爷、阿奶是不会为难你的。”
金嘉树听了心下一喜,傻笑道:“我姨母一定不会出问题的,我保证!”
海棠眨了眨眼,柔声道:“如果许娘娘当真有别的想法,金大哥你也别硬帮帮地跟她吵起来。无论如何,她总归是长辈,又是一心为了你着想。你好好劝她就是。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宫中,还不知受了多少苦呢。她也不容易。”
金嘉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沉默片刻后才道:“我知道她不容易,但是……她不是那等任人欺凌的性子,否则就不会有今日的光景了。若有人胆敢惹她生气,她面上不说,背地里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亲眼见识过姨母的厉害之处,又怎么会鲁莽地惹恼她?海妹妹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海棠挑挑眉,心想金嘉树都亲眼见识过些什么?他在京城那段时间,许皇贵妃除了中毒和反击孙家,还干过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