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了一声,随意踢了正在挣扎的黑衣人首领一脚,便收起手中的兵器,重新跳上了后院的墙头:“既然你们心里有数,那我就先告辞了。烦请你们料理得干净些,别再让人半夜三更跑来生事,扰得左邻右舍不得安睡。我统共也只能在家里待一个月罢了,谁来扰我,我必不与他善罢甘休!”
关将军利索地走了。王家人这时候才折返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麻尚仪和林侍卫:“没追上……那几个人穿着黑衣,行动又敏捷,转个弯就不见了踪影。大晚上的,到处乌漆麻黑,实在找不见人。”
王家只是寻常军户人家罢了,林侍卫原也没指望他们真能拿下逃走的黑衣人,还担心过他们会受伤呢。如今见他们安然无恙地回来,人人无事,他反倒觉得庆幸,便客客气气地谢过众人:“多谢诸位今夜出手相助了。我家嬷嬷与哥儿必定上门厚礼致谢。”
众人忙道:“不用客气,都是街坊邻居,本就该互相帮助。”他们虽然很好奇这群黑衣人是什么来历,又为何要来袭击金家人,却也知道这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打听的事。连关将军都跳墙走了,压根儿就没顾得上走正门,他们又怎么好多问呢?与金嘉树、林侍卫、麻尚仪等人告别过后,他们便转身离去,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张望后院的情形。
等王家人离开,现场来援手的邻居便只剩下海棠一个了。
海棠扫视了一眼地上那些被捆得死紧的黑衣人,又去确认地上躺的黑衣人里没有漏网之鱼,不会忽然跳起来给谁一刀,便放心地收了剑,向麻尚仪与金嘉树告辞。
林侍卫没有拦人,金嘉树很想留人,但最让人意外的是,连麻尚仪也开了口:“棠姐儿,请你略留一留步。家里伤兵处处,在镇国公府来人之前,家里只靠林侍卫一人护卫,太过凶险了。若是你方便……”
海棠自然从善如流:“好的,那我就多留一会儿。”
海家那边早就被惊醒了,因为武力值高的人不多,没敢过来参战,这会子事件已平息下来,马氏立刻就打发了马有利夫妇,带着女儿葡萄与新来的邱树根父子,赶来替伤者包扎,打扫战场。
海棠留在了后院,手里依旧提着剑,腰间缠着长鞭,端端正正、斯斯文文地坐在麻尚仪屋里,看着她吩咐春雨去给金嘉树收拾行李。
今晚发生了这种事,金家不再安全了。周小见、卢尕娃都受了伤,林侍卫独力难支。谁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还有多少同伙,是否会再次卷土重来。麻尚仪决定带着金嘉树,先搬去镇国公府住几日再说。
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又为何忽然来向金嘉树发难?京城最近出了什么变故?这些消息,后续都要派人去打听。镇国公府是个安全的地方,又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借住在那里,更有利于金嘉树的安全。
金嘉树几次想对麻尚仪说着什么,却欲言又止。他知道这时候该大局为重,不能任性地要求留下。可是,他才跟海家二老约定了明日要见面……
倘若他住进镇国公府,接下来兴许就会直接进京,不能再回到这座宅子里来了,更别说是去见海家二老。
金嘉树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直接朝自己的书房方向走。
麻尚仪才对着春雨把话说到一半,见状不由得叫了他一声:“树哥儿?”
金嘉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嬷嬷,我的东西,还是我自己去整理吧,不必劳烦春雨姑娘了。嬷嬷也伤得不轻,同样需要往镇国公府暂避,要收拾行李,也是先收拾您自己的。”
麻尚仪没有再说什么。林侍卫还在院子里守着呢,想必那些黑衣人不能再伤害金嘉树了。
金嘉树出门的时候,转头向海棠望过来:“海妹妹,能请你一道来么?有些东西,我不方便带走,可否暂且寄存在你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