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梯?”海礁挑了挑眉,“这是预备要翻墙用的么?难不成周晋浦真个打算救人?”
海棠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周晋浦为什么会觉得,只需要找几把长梯过来,就能让马老夫人成功逃出去?她又不是高塔上的公主。她被关在西院正房东屋之中,那是平房,外头有个宽敞的大院子,屋中有粗使丫头盯梢,院中有健妇把守,院外还有重兵驻扎,她连卧室都出不去,打算怎么靠长梯逃生?
周晋浦的计划应该只是一个笑话吧?
这么想着,海棠便对彩绢道:“我看你们家大少爷的做法不靠谱得很。你怎么不劝劝姨奶奶,让她赶紧把消息告诉姨祖父,叫他抓儿子的现行去。不管结果如何,姨奶奶尽到了告知的责任,也就够了,犯不着掺和太深,反叫你家大少爷疑心她心里藏奸。”
马氏大为赞成:“不错,这种事交给姐夫去处理就好。就算是要打要骂,那也是他这个当爹的出面,很不必大姐来做这个坏人。”
彩绢面露难色:“老爷出去了……去了镇国公府。因着族里如今有许多人都听说了上午的消息,纷纷来打听详情,老爷担心三房的名声会被败坏掉,故而特地去求长房的国公爷,请他老人家出面,给族里下令,不许族人再来三房探听消息了……”
镇国公哪里会管这种闲事?周世功若想达到目的,少不得要多花点时间去磨人。他这头怕是要到天黑才能回家。但周马氏不清楚周晋浦打算什么时候救人,万一今天就要救,她可能等不到周世功回家后再拿主意了。可若是直接派人去镇国公府传信,那她岂不是丢人丢到长房去了?!
三房刚刚才丢过一回大脸,再丢一回,还闹到长房去,也不知周世功会不会生气?
周马氏如今与丈夫关系好了,行事反而变得更加优柔寡断,拿不准主意了。
马氏不由得对自家大姐生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想法:“这有啥好顾虑的?今早马老夫人的丑事都已经叫国公爷一家知道了去,再丢一回脸,也不会比早上更糟糕了。反倒是大姐果断报信,让姐夫能及时制止周晋浦的胡闹,对三房更有利。叫国公爷他们知道了,也会觉得三房还能自己立起来,用不着事事都要他们操心。这难道不是好事?!”
她催彩绢:“赶紧的,回去就让大姐立刻给你们家老爷送信,不能再耽搁了!如今眼看着太阳都西斜了,用不了几个时辰就要天黑。真等天黑了,谁知道周晋浦会出啥歪招?万一真把马老夫人给放走了,你们三房好不容易脱了罪,便又要沾上嫌疑,连着大姐的儿孙们都要受连累呢!”
彩绢闻言不敢再迟疑,忙给马氏磕了头,便匆匆往外走。
海棠与海礁送她出去。海礁还提醒她:“若是姨祖父那边迟迟没有决断,你就跟姨奶奶说,提前派人盯住周晋浦,看他打算做什么,又联系了什么人。还有马老夫人那边,若是真的逃了出去,是否还有帮手残党?把这些事都盯紧了,等姨祖父回来,她也有话可回。就算姨祖父恨不下心,她也能阻止周晋浦闯下大祸,连累全家。大不了最后将周晋浦推出去背锅,保住家里其他人,反正这也是他自找的。”
海棠也道:“此事关系到表叔表姑他们的名声前程,万万轻忽不得。姨奶奶只当是为了儿孙着想,就算将来姨祖父真个生了气,也还有国公府替她撑腰呢!”
彩绢听得睁大了双眼,神情严肃,重重地点了头,便出门匆匆离去。
海礁有些不放心,便与妹妹说了一声,跟着彩绢往周家三房去了。
海棠在门上站了一会儿,目送他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回头望了金家宅子那边一眼,见麻尚仪等人还未出来,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
麻尚仪在金家待了这么久,不知都跟金嘉树谈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