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户籍迁移的事,镇国公府会办妥的,用不着你操心。不过你的话也有道理。罢了,既然你自己不在意,我也没必要替你打抱不平。”
海棠见状,便另起了话题:“遵化州的公文既然已经到了,那能证明金家二房母子有罪的证据,应该也到了吧?黄知府是不是可以开堂审理此案了?”
海礁正想回答妹妹的问题,就听得金嘉树开口道:“四月二十三巳初时分(上午九点)升堂。不过黄知府不打算公开审理此案,只会让相关人等入场,其余闲杂人等不得旁听。”这是为了避免让普通群众知道苦主金家长房是宫妃外戚之故。
海礁一听,不由得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你怎么会知道的?!”他方才回家时,可没跟金嘉树提过这事儿呀!
金嘉树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我有雇人去知府衙门打听……”
海礁更不解了:“我近来也没瞧见那几个跑腿的小哥来家里找你呀?这事儿可是昨日才刚刚定下的。”
金嘉树更不好意思了:“是今天我从谢先生家上完课,回来的时候,在巷口见了周小见他们……”
他寄居在海家,旁的事都没什么,只是不大方便见外人。海家平日里外客不多,前院又住着三位长辈,若是几个跑腿少年时常上门,扰着先生们就不好了。可金嘉树又想派人去外头打探消息,好及时掌握金家二房的动向。他不希望自己的消息来源只有每日都要去上学的好友海礁一人,也有些事不想让海家人知晓,那就少不了几个熟悉的跑腿少年帮忙了。
再三考虑过后,他找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他趁着出门去隔壁先生们的新宅子里上课的时候,在外头巷子里与跑腿少年们见面,支付跑腿费,换取最新消息。他每日下课回海家的时间几乎都是固定的,只要跟跑腿少年们约好,就没什么问题。海家和先生们也多半不会察觉……
只是他瞒着海礁与海家人这么做,好象有心防范人家似的。如今海礁知道了,他自然生出了愧意。
可海礁却完全没想到这方面:“原来如此!那倒也方便,只是你也没必要总在外头见他们,把人喊到家里来说话又能如何?他们在外跑腿办事辛苦了,让厨房给他们做些汤食点心吃嘛。你别总是担心会给我们家添麻烦。大家都这么熟了,你还要如此外道,是不把我当兄弟么?!”
金嘉树脸都红了,连忙摇头小声说不是,但又吱吱唔唔说不清理由。
海棠倒是隐隐猜到了金嘉树的顾虑。他看起来在海家平静生活着,对外头的事漠不关心,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金家二房的案子嘛。
于是她打断了海礁的碎碎念:“好了,哥哥别再说了。金家二房犯的事又不体面,金大哥虽然怨恨他们,但毕竟是一族的,他也要脸,不愿让旁人知道族人的丑事,也是人之常情。”
海礁立时反应过来,笑道:“是我粗心了。”便不再提此事,只说金家二房的案子,“听说遵化州送过来的公文里头,有明确能证明金家二房夺产的前任户房书吏供词,那位新知州已经判了书吏的案子,黄知府只需要直接给金二老太太与金淼定罪即可。金淼还有欠钱不还、殴伤债主的官司,遵化州也委托长安府一并给判了,不打算传唤他回去。我听着倒象是那位新知州嫌麻烦,不打算再掺和这桩案子的意思。估计他得了那笔变卖房屋田产的好处,巴不得金家两房人都不回乡,免得金家人找他算账呢!”
遵化州的新知州既然是这个意思,那长安府这边也好办事了。早些把金家二房的人送走,金嘉树也能过上清静日子,更不用担心他们会跑回直隶去,进京跟孙家人说些什么有的没的,给宫里的许贤妃与八皇子添乱了。
只是海棠有一事不解:“金鑫没有罪吗?金家二房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