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的想法,他是不会照实跟海礁说的,只是冲新交的好朋友笑笑:“多谢你了,回头我就去跟七爷爷说。”
海礁摆摆手:“我也是看那杜祺还算有良心,不象他父亲似的,是个白眼狼。他只是人在京城离得太远,又被孙家拘禁,脱身艰难,不然早早报信给承恩侯府,咱们这边也不必查得那么辛苦了。”
很多事镇国公府的长辈们没有向小辈透露,可周文君、周奕君兄弟姐妹几个私底下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了,后者自然明白海礁在说什么。他笑道:“若不是有承恩侯府的堂婶娘作证,咱们家知道杜祺的心是向着我们的,爷爷和七爷爷也不会对他如此宽容了。在他还没回来之前,七爷爷七奶奶恨上了杜伯钦,可是打算连杜祺都不管了的!”
海礁正要说些什么,忽然留意到,如今围观人群四散之后,有一辆马车缓缓地驶进了镇国公府的二门。马车车帘遮得严严实实的,从外头根本看不见车里坐的是什么人,马车左右前后都有陌生的护卫随行。
方才承恩侯世子夫人与她的一双儿女都在二门前下车,走进了内宅,这辆马车里的人居然要坐着车进入二门,还有那么多护卫跟随,是不是有点古怪?车里的人身份难道比承恩侯世子夫人和她的儿女还要重要吗?还是车里的人象金嘉树那样,也受了伤,行动不便?
想到这里,海礁便悄声问周奕君:“那辆车里坐的是谁?怎么还直入内宅了呢?”
周奕君也发现了,同样觉得奇怪:“我没听说承恩侯府回来的人里有病人或伤者呀?”犹豫了一下,他便索性跑进了二门。海礁连忙跟上。
今日来镇国公府上的人也多,门户守得并不严密。海礁还是个少年人,跟在周奕君身后进二门,也没人去拦他。于是他就顺利跟着周奕君,接近了那辆马车,看到它进了二门后,护卫们便被引领离开,而马车则直接驶向镇国公夫妇所住的正院,在正院门前停了下来。
一名穿戴体面的仆妇带着两个大丫头在正院门前相候,另有仆妇搬来了踏脚凳,掀起了车帘,一个与海礁年纪相仿的高瘦少年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海礁与周奕君远远看了那少年一眼,只觉得他容颜陌生,看起来高瘦苍白,似乎不大健康的模样,眉间微蹙,颇有几分忧郁的气质。
两人对视一眼,都好奇着这少年是什么人。
少年跳下车后,车厢里又走出一名衣着暗沉的中年妇人,还有一个十二三岁大的蓝衣少女。前者拒绝了少年的搀扶,在仆妇的扶持下走下马车,矜持地向那穿戴体面的仆妇点头示意,不知说了些什么。蓝衣少女则扶着少年的手跳下马车,被中年妇人数落了两句,吐了吐舌头,便笑嘻嘻地撒起娇来。
中年妇人与蓝衣少女长相有几分相似,看起来象是一对亲密的母女。女儿搀扶着母亲,在体面仆妇的引领下走进正院。倒是那苍白高瘦的少年,一声不吭地跟随在她们身后,有一种被冷落了的感觉。
这三人是什么来头?看起来关系并不密切,为何会同坐一辆马车呢?
周奕君与海礁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生出了好奇心。前者身为镇国公府的小少爷,自然是有恃无恐。他跑到正院门口,向搬运踏脚凳的仆妇打听:“这来的是谁?”
然而仆妇们并不知晓,车夫也沉默着驾车离开了。周奕君见状,只好进正院去找熟悉的丫头打听,不料立刻就被推了出来,说是国公爷与国公夫人正招待客人,任何人都不能打搅呢。
周奕君一脸纳闷地离开了正院,一边跟海礁往外走,一边小声抱怨:“这来的是谁呀?这么大的排场,连我们自家人都不能去打搅。他们是跟着堂婶一块儿从京城来的吗?之前我怎么没听人提起过呢?”
海礁心中也有很多的疑问,可惜眼下没人能回答。杜祺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反倒没多少人留意到这辆马车。他该上哪儿打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