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护送的诸葛果坐在马车前面看着一成不变的群山之景很快就失去了兴致,干脆在车上手脚并用爬到了后边,马车这里的挡板暂时被放下,诸葛乔正在这里坐着跟旁边的骑士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
话题无非还是脱不开年前的那一战,诸葛果听得感兴趣,等这骑士说完了那一夜大略斩获之后,出言问道:
“赵伯父既胜了贼人,何不与我娘娘一起去长安?”
骑在马上的骑士大笑:
“何须去长安?等赵将军灭了此地贼人,自也引兵北上,到时自在洛阳相会。”
于是诸葛果小小的脸蛋皱了起来:
“怎地还需奔波?”
对她来说,好几年前从北方南逃的记忆已经记得不太清了,但此时身下摇晃颠簸的马车提醒着乘客,奔波之途有多劳累。
骑在马上的习珍笑着摇摇头,但看着诸葛果天真无邪的神色便想起来久久未见的胞弟,于是心肠也软了几分:
“小娘觉得,此地当阳百姓过得如何?”
从江陵行来不过百十里,恰好从当阳城的西面经过。
或是因为前年荆襄之战时向北输送的粮草皆由此地经转,故而当阳也愈发繁华了一些,至少从此处看去,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百姓在田间查看土地情况,看样子在准备春耕了。
当阳?诸葛果第一反应便是三伯父给自己讲的在此处喝退百万曹军的故事,但诸葛果左瞧瞧右看看也没看到桥在哪里。
但她的眼神还很好,清楚看到那些百姓的衣服虽补丁明显,但至少跟衣不蔽体蓬头垢面没什么关系。
而且她也并非不谙世事,母亲的随口所言,父亲的夙夜忧叹,她皆能懂其中一二,因而踌躇了一下便猜测道:
“应是……尚可?”
“何止尚可?”习珍摇摇头感慨道:
“这些百姓与北地屯民相较,几似老爷。”
诸葛乔略微颔首,诸葛果半懂不懂。
习珍此次是这支小队的统领,因此并无许多余裕,最终只是交代了一句:
“此次北上,且看便是,北地生民皆翘首以盼玄德公扫清寰宇,安能弗民愿也?”
习珍暂时离开了,去前方呼喊着令斥候出行,务必要察明周遭不可有危。
诸葛果则是看着那些对车队指指点点的当阳百姓。
他们腰杆挺的不是很直,但一个个指着将旗时瞬间迸发出的快活姿态清清楚楚。
诸葛果抬头望去,车队一左一右有两个擎旗骑士,左骑擎“汉”右骑擎赵,两杆旗帜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诸葛乔跟着一起抬头,感叹了一句:
“倒是好东风。”
诸葛果此时正处于对什么事都很好奇的时候,于是便问为何这么说。
“二月风乃建卯之风。”
诸葛乔温言解释道:
“建卯之风最凶者,当属西风北风,分属秋冬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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