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听得怒气上涌,整个小身躯有股热流乱窜,骂道:“岂有此理,妖女欺人太甚,杀死我爹囚禁我娘,我一定要去报仇,倩姨请告诉我,我娘被关在何处?”
方倩脸如寒霜,坚毅道:“不行,你还小又不会武功,根本救不了你娘,出去报仇也只有徒送性命。”
杨羽毫不示弱道:“我不怕死,刚才差点就死了,死亡其实并不可怕!”
方倩仍不同意道:“那也不行,你若去寻仇,不但死无葬身之地,还会断送了你娘的性命,难道你就不为她的安危着想?要明白只有你平安地活着,她才能保不死,何况你娘当年叮嘱,千万不可让你学武报仇,要做一辈子的平凡百姓。”
杨羽惊讶道:“什么?我娘真那么说,为什么啊?”
方倩流泪道:“天下做母亲的谁不想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平安安,恩怨属于上一代,不应该让无辜的孩子去承受,那样太残酷了。”
杨羽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刚得知自己亲生母亲尚在人世,欣喜若狂,忽然又说被人囚禁长年受苦,还不能去搭救,这比从前不知道更失望、更痛苦!
“无论如何,我杨羽长大后都要救出母亲,为父报仇,叫妖女血债血偿。”内心不止数十次上百次提醒着自己,他会做到,必须做到。
杨羽冷静半晌,尽量使自己心情平复下来,抹掉眼泪,恳求道:“倩姨,你教我学武功吧,我要成为先天境界的高手,甚至气宗之上。”刚见到过高手决战,明白了没有实力一切都是泡影。
人小志不小,十岁的孩童睁大眼珠,盯着倩姨,目光充满了无限的诚恳和渴望。
有目标便有了动力,剩下所需要的就是意志和方法。
至于悟性,那是与生俱来的,跟自身日后的奇遇也有重要关系,教则教不来。
寒天催日短,风浪与云平;厚云低垂,夜幕提前临近,灰蒙蒙的苍穹;大地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雪花不停往二人身上落去,方倩身具内功,浑然不觉中元气自行蒸发掉身上的雪片,消无痕迹。
杨羽却什么也不会,全身都罩上一层白色,但因专心投入对方话语中,丝毫不觉寒冷,也没有动弹过脚跟。
方倩心生怜爱,伸手拂去他身上的积雪,内心不断挣扎,该不该传授他上乘武功呢?但羽儿天赋异秉,体内有种特殊的潜质,也许会在武道上有所成就,成为一位先天大圆满境界亦说不定。
她沉思半晌,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传授他武功。
杨羽兴高采烈,有了起点,就有了希望,哪怕是一丝他也绝不放过。
方倩语重心长道:“羽儿,练武最忌心浮气躁,不可急在一时,以致走火入魔后患无穷,更不能时刻想着仇恨,使武道参悟坠入下乘,不到你登峰造极之日,我都不会告诉你,谁是你的仇人,你娘被困何处,你也不许再问,知道了吗?”
杨羽虽不情愿,但能学武功,就有希望成为登峰造极的高手,那时便能去解救娘亲了。
“嗯,一切都听倩姨吩咐!”
方倩见孩子天真无邪,聪明伶俐甚是欣慰,不忘叮嘱道:“还有,以后不许跟梁家少爷打架,他家人又去咱家告你的状了。”
杨羽哼道:“谁让他嘲笑我是野孩子?”
方倩叹道:“咱们暂居青阳镇,只为躲避仇家,日后修习武功,可不许轻易出手,以免暴露身份,惹人怀疑,凡事都要忍。”
杨羽似乎明白许多道理,点了点头,低声道:“好吧!”
天色变得暗浊,风雪不止,已罩住了地上的死尸。
方倩环顾一眼,神色微变,说道:“咱们把死尸埋掉,以免让村民怀疑。”
杨羽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事道:“噢,对了,那沈前辈曾提及他们是冲着《长生武诀》来的,而那图录就在沈前辈身上,不能将它长埋地下。”
方倩惊道:“《长生武诀》?天啊,那可是武林中人互相争夺数百年的内功宝典,据说三百年前大侠龙啸飞武功登峰造极,进军无上天道,后来在与黑榜第一高手碧浩南决战时,突破生死玄关,三年后再现江湖,竟结化内丹,能御剑翱翔九天,一人很轻松连胜五位黑榜顶级气宗高手的联手,威震整个大乾王朝,而后便不知去向,世人传闻他去了无边洪荒去修炼,再也没在江湖露过面,而他修炼过的《长生武诀》却因此名声大噪,武林中人都渴望得到这本内功宝典。”
杨羽没想到那本书竟有这么大来头,转身跑到沈甄尸体处,扫去表面的积雪,虔诚跪拜后,小手伸入他怀中摸了几下,掏出一个黄油纸包裹的本子,打开折叠的外皮纸,现出一本极薄的书籍,封面写着“长生武诀”四个金光灿灿的字样,仿佛整个秘籍都在发着金黄色的光,隐隐透出龙吟长啸的神奇声音,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