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宫宴在皇家别院举行,由于这次宫宴邀请的人员众多,而进入别院的检查程序繁复,下午时分,别院就开门接纳宾客依次进入了。
“皇家宫宴不比其他,今天就月笙一个人跟着我去吧!”向月落、月圆、月屏又交代了几句后,秦颂才带着月笙到了秦府门口,王君庭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果然合适。”秦颂刚被扶上车,王君庭就盯着她今天的着装打扮看了一圈又一圈。
轻纱紫绸银丝的搭配像极了秦颂人前清冷的形象,发间没有其他冗赘的饰品因而衬得那支紫玉银叶簪格外夺目,而银簪又与衣裙上的银丝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王君庭不得不感叹周天熠对这套衣裳的上心程度。
“什么?”见王君庭眨巴着眼睛快把自己看穿了,秦颂下意识也看了看自己,这衣裳和发簪不就是她送来的吗?
怎么现在倒像是第一次看到了?
“没事儿,原本觉得合适,没想到这么合适。”王君庭嘻嘻一笑带过了话题,免得秦颂生疑,
“出发吧,到那边还得排队进去呢。”
“你何必绕远路带我呢,我自己过去也……”京周城内,北贵南贱,东富西贫。
王家府邸居京周之北,举办宫宴的皇家别院也在京周北部,以王君庭王家主脉嫡女的身份地位,进皇家别院可以跟随她的母亲走诰命夫人的大门,现在却为了护她,绕了一圈到京周东面的秦府带她同行。
“你啊你,在那群老头子面前那么精明,怎么现在就不灵光了啊?”王君庭摆了摆手,示意秦颂不用太介怀自己的做法。
这次宫宴破例邀请了商贾豪族,美其名曰对其重视,实质是皇帝的恩威并施,皇帝更是想借这场最高规格的宫宴告诉豪族,无论资本如何雄厚,身家如何殷实,豪族终究只是末等商人。
秦颂若是只身前往,怕是在别院门口就要受辱,与世家有交情的豪族早都傍着世家的车马同行了。
秦颂一愣,了然,无奈笑了笑,
“还是你考虑周全。”
“我们的关系,谁跟谁呢!”王家和秦家的交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王君庭并不知道,或许,连这一辈的王家家主都不甚清楚。
王家不涉商贸,秦家不入庙堂,两家同出四方腹地维陇,世世代代交好的同时,也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王君庭对秦家的印象大多是来自秦颂的,两人年纪相仿,幼年时相互串门成了玩伴,后来秦颂从商,而她也开始学习世家女子应当掌握的课业,见面的机会比以前少了很多,然而即使如此,两人的关系也从未疏远过。
很快就到了别院门口,秦颂撩起车帘,远远就看到一辆辆华丽的马车依次有序排着队,不由得感叹,
“人好多呀。”
“陛下把从四品以上官员和家眷都请了个遍,人哪能少呀?”王君庭撑着脑袋瞥了眼车窗外,语气里透着漫不经心,比起大宴庆祝胜利,将士们更想得到丰厚的封赏,可惜周天磊忌惮周天熠,给全军的嘉奖只是些小恩小惠,而宫宴给安王、昭王指婚进而削弱其势力的目的又那么明显……这宫宴,只让她觉得压抑。
“小姐,夫人让奴婢来传话,请您和秦小姐去东门随她一同入宴。”马车刚停下,王家夫人身边的丫鬟就找了上来。
“我知道了。”王君庭一听,咧嘴欣喜一笑马上点头,又回过身对秦颂说:“我娘就是善解人意!”从西门进的都是官职品级较低者家的女眷或者没有诰命在身的夫人,鱼龙混杂,与这相比,东门清静很多,也不用排那么长的队伍。
王家子嗣虽多,但这样的正规大宴,只有正室和嫡出的儿女才能出席。
王君庭和秦颂到东门时,王家长房王舒旷的正室崔氏和二房王孝莽的正室季氏已经在等她们了,二位夫人向来对王君庭宠爱有加,即便王君庭有些来迟了,也没责怪,直接就带着两个小姑娘进了东门。
“秦家丫头,宫宴向来是非多,你多跟君庭在一块儿。”季氏知这是秦颂第一次参加皇家宫宴,边走边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