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有些沉默,谢泓一局棋终了,简单用白净的素绡拭了拭手,“五哥身在瓮中,还有闲情管我的闲事。昨日才带回来的小妾,这么快便腻了?”
谢澜皱了皱眉不说话,他放下手,又道:“不过,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五哥。”
说起来眼前这人流连声色,近乎夜夜笙歌,美人在抱,谢泓以为难得缘分,他真是问对了人,谢澜挑眉,“你还有事想不透,要问我的?”
“嗯。”谢泓飞快地颔首,他起身,神色犹疑道:“若是一个喜欢你的女人,夜里唤的是别的男人的名字,却听不出是咒骂还是……”
谢澜脸色微变,不待他说完却已拂袖而去,再不回头。
饶是聪慧如谢泓,也不明白自己怎生得罪了他,不巧谢同走来,压低了声音尴尬地告诉他:“郎君你忘了,五郎是怎么同他的夫人生了嫌隙的?”
谢泓恍然大悟,原来他不甚戳到兄长的脊梁骨了。
他摇头失笑,“我以为这么多年他早就想透了,原来还是端着他的傲气和那点颜面。”谢泓负着手微微垂眸,甚是语重心长,“要那点颜面,怎么栓得住妇人心。”
谢同心想,是的,珠玑之言,郎君你是早把脸皮扔到长江里了,才能让巫蘅死心塌地。
这几日谢泓足不出户,有心让巫蘅自我反思一下,该拿什么说辞来见他。不过巫蘅没有为这事烦心几天,巫家又断断续续放了些丑闻出来。
有些实在不堪入耳,巫蘅便对王妪道:“日后这些事王妪也不必打听了,太污人耳朵,也教人以为王妪长舌。”
巫蘅仰头瞥向随侍的王妪,道:“主母前几日还是去了别院?”
“是。”王妪道,“近来风声有些吃紧,主母要避嫌,便先搬到别院去住了几天。巫家的近况很是不好,老奴打听到,主母已经自里头拿了不少东西变卖。”
这是一个家族腐朽败落的铁证了。
巫蘅是经历过两遭的人,她知道,一旦入不敷出,就会有变卖家财的现象,但这些其实也只是饮鸩止渴而已,不图长远地可以苟存一阵。
“难道巫娆便没有接济一下?”
说到她,王妪的手紧了紧,“她入了宫,常伴圣驾,自然心想着要摆脱原来的那个破落家户,她与主母素有龃龉这女郎也是知道的。”
母女不合是真,难道巫家有难便不是真了?
巫蘅出身巫氏旁支,也是分支的一个庶女,她对巫家存有敬畏和不忍这也是寻常事,但王妪真正不放心却是另一件,她愁眉不展道:“女郎,奴为你找了建康城最好的大夫,女郎的癔症也该治好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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