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妈妈听到声音,脸都没擦干净,慌忙跑了出来,“吴经理,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俺大哥家……”
吴禹同解释说,“大婶,我是去那边看过。但是我一比较啊,还是觉得你家的好。不仅模样长得好看,性子也辣,正是我喜欢的。”说完还不忘了往锅屋里飞一眼。
文雪旗狠狠的瞪回去,这欠揍的玩意儿,竟然敢骂她是鸡。
失而复得喜悦瞬间冲淡了文妈妈心里的悲伤,她高兴地直拍大腿。
“可不是嘛,你瞧俺那老母鸡,长的多肥,屁股多大,一看就是有出息的鸡。等再过大半个月,八月十五前后,俺那小公鸡也长成了,鲜红的冠子,金黄色的腿,做出来的光棍鸡,要多好吃有多好吃。到时候俺做给你吃。”
文雪旗咳了一声,“光棍鸡给光棍吃,光棍吃完鸡变光棍鸡。”
这人真有毛病啊,美人投怀他不要,眼里除了事业没别的了?还是说,这一世他还要继续为他后妈守身如玉?啧,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
文妈妈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快把饭菜摆上桌,招呼吴经理吃饭。”
按村里的风俗,吴禹同是贵客,必须得有相同身份的男人陪着一起劝酒吃饭。书记交给村会计陪着,那老头也不敢懈怠,掐着点来了老文家,省了文雪旗跑一趟。
村会计把白酒甄满盅,熟练地说道,“来,吴经理,咱一盅喝两个,好事凑成双,开局喝四盅,八八大发好彩头,喝完咱动筷子。”
吴禹同被这彪悍的酒桌文化吓到,开局喝四盅,后面还怎么玩?而且听这意思,后面肯定喝的更猛。
“大爷,真是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村会计皱眉,“这可不行,‘无酒不成席’。你不喝酒,俺哪算是招呼过你?你是贵客,必须得吃好喝好。”
文雪旗端了一碟炒花生米上去,假模假样的劝着,“大姥爷,可不敢这么劝,人家是城里人,性子软,会讲究,不像咱们村里的爷们劳力,一个个的喝大酒,糙的很。”
吴禹同听着这话特别的不对味,这是说他不行?不够爷们?
“大爷,入乡随俗,我喝!”
吴禹同是武陵市人,哪里受得了这地方烈酒?一口酒下肚,还以为是吞了个火炭,烧的他腹内灼热,鼻涕眼泪都要流出来,只能硬撑着。
等到四盅酒下肚,村会计开始分鱼。
这分鱼讲究得很,分你鱼眼就是“高看一眼”,需要喝三盅酒回敬,村会计把两只鱼眼都给了吴禹同,意味着他要喝六盅酒。
吴禹同要哭了,这地方的套路和规矩也太多了。
在一水村,来了客人,女人不能上桌,只能等着吃剩的。
对于这种狗屁习惯,文雪旗不服气的很,但是她又不想陪吴禹同吃饭,所以就把好饭好菜留了一半,在锅屋里吃的美滋滋的,没有亏待自己。
正吃着欢快的时候,那老不死的声音却突然又响起,弄得她瞬间就没了胃口。
“吴经理,吴经理……”
徐姥姥带着徐婷婷找上门来,被文妈妈堵在院子里,不准进屋。吴经理在她家喝好了,以后说话办事都好弄,家里的鸡肯定都能卖了,可不能让她老娘搅和了。
“村会计招呼贵客喝酒呢,你们过去打扰,太没规矩,传出去让人笑话。”
徐姥姥思想老旧,比年轻人更在意所谓的“面子”,闻言只得作罢,但仍不死心。
“恁做的什么好吃的,我跟婷婷还没吃晌午饭。”
文雪旗端着白面饺子出来,味道那叫一个香,“真是馋猫鼻子尖,哪有香的往哪钻。我们家做的饭,只给我们家自己用,外人一口也别想贪着。”
说完还把一破了皮的饺子丢给了狗,给狗吃也不给她们吃,气的那老东西咬牙切齿。
徐姥姥立马责问文妈妈,“凤,恁就是这样教育小孩的,让一个黄毛蛋子丫头骑在恁娘的头上拉屎?恁还不揍死她!”
文妈妈可不像以前那样任她摆布了,她看了那老东西一眼,冷冷的说道,“俺家穷,没有余粮喂旁人,想吃饭回自己家吃去。”
徐姥姥气急,这个蠢货,竟敢这样忤逆她!
她一蹦三尺高,拍着巴掌破口大骂,“我看恁是要上天!恁这些到死不着粮的货,死了没人埋的贱骨头,一个个的该千死……”
文雪旗冲上去按住她的头,把一把朝天椒塞到那老东西的嘴里,恶狠狠地说道,“你想闹就尽管闹,但我提醒你,要是被屋里头的人听到了,你那如花似玉的孙女,恐怕要被你拖累,不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