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旗撅着嘴瞪了他一眼,“想洗你用冷水洗呗,又没人拦着你。”
说完全身进了堂屋,然而眉梢眼角却是带着笑的。
那丝笑意被吴禹同捕捉在了眼里,他像是受了鼓励,起身随着她一起进了堂屋。
文雪旗在柜子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出半瓶白酒。
吴禹同吓了一跳,他一直知道一水村对于喝酒的重视,可是,吃个南瓜饼也不至于吧。
文雪旗却将他的手拽过来,用脱脂棉蘸了白酒,给他消毒。
他这两只手,说到底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
她虽然不待见他,但也真心感谢他,当时能伸出援手,让她心里的阴霾消散了许多,虽然身上冷,但是心里暖得很。
“这几天尽量别碰水了。”
“嗯。”
“也别吃辣椒芫荽。”
“嗯。”
“海鲜也是发物,别先吃了。”
“嗯。”
酒精消毒之后,文雪旗又弄了消炎胶囊,把里面的药粉磕出来,倒在他的伤口上。
“记得每天换一次药。”
“嗯。”
“……”
“你不会说别的了?”
“那个,好疼啊……”
吴禹同鼻尖冒着汗,从脖子根红到了头发尖儿。他眉头紧皱,牙紧咬着,就差“啊啊啊”叫出来哭出来了。
文雪旗瞧着他那怂样,一时也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白酒碰伤口确实挺痛的,她用这东西用习惯了,忽略了吴禹同是个锦衣玉食的少爷身子。
她忍着笑,一边给他包扎着,一边吓唬他。
“疼吗?告诉你,你包下这草湖,以后有的痛苦给你受,你就等着吧。”
吴禹同说,我不怕。
“只要你别再落水,我就没苦头吃了。”
“这话说的,那要不是你突然叫我,我能落水啊?”
两人吵吵闹闹地包扎伤口,包完左手包右手,纱布在之间和掌心欢乐地飞舞。
吴禹同站在堂屋门口,背对大门,他生的人高马大,脊背宽阔,一人就挡住了一扇门。文雪旗只有半只孱弱的手臂露出来。
由于身高原因,他每次都要低着头才能与她对视,那场景看起来就容易让人误会。
文妈妈推门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更让她惊讶的是,两人还都换了衣服。倒不知道是做了什么。
看样子村会计说的不是假的,吴经理果然相中了二丫头,想要她。
她咳嗽了一声,提示自己的存在。
文雪旗赶忙解释,说吴禹同为了救自己落了水,还受了伤。
文妈妈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的表情,连忙将她赶到一边去,让着吴禹同一起进堂屋喝茶。
“你这个憨子,知道吴经理救了你,还不去割肉打酒,你想靠什么谢人家?”
吴禹同忙阻止,“大婶,我吃个南瓜饼就行。”
文妈妈瞪了文雪旗一眼,“还不快去,愣着当门神呢!”又转过头来,“吴经理,咱屋里坐,俺有事跟你商量。”
她笑呵呵的说,“吴经理,你救了二丫头的命,是二丫头的大恩人。救命之恩比天大,你要是不嫌弃,就把二丫头领走吧。”
村会计刚把她找过去说,二丫头仗着自己上了两天学,觉得能耐大了,竟然阻止村子发展,当着人家大记者的面,胡言乱语,得罪人了人家,给他们村子脸上泼粪。
她现在已经引起了全村人的愤怒,是个十足的祸害。
她家要是不把她早打发了,以后,豪豪在村里肯定抬不起头。
孰重孰轻,让她自己掂量。
这根本用不着掂量。
她本身就不疼二丫头,豪豪又是她的命根子,狗屎跟猪肉,这俩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要是能打发给吴禹同,那就再好不过了。
人家家里有钱,把二丫头打发给他,豪豪将来也多个靠山,走到哪里人家都高看一眼。
“大婶,这……”
“她的命是你救的,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俺是她妈,这事俺能做主,只要你愿意,今晚就领走。”
今晚就领走?
从此,这小妮子就跟着他,是他的人了?
吴禹同的心猛烈的跳动了起来,“我……”
文雪旗有点担心她妈又出什么馊主意,但想了想,就凭她妈那脑子,出出来什么主意她也不怕。
这样一想,顿时轻松了很多,哼着小曲儿去了南山头,摘了个又黄又长的南瓜回来。
她将南瓜洗净,切成一段一段的,每段大概十公分左右。又将其中一段,从中间切开,将里面的瓤和南瓜子一并挖出来。
然后把南瓜竖着放在案板上,用刀从上往下切,把它的皮全去掉。
她将这一段全部切碎,又淘了大米,架上地锅,开始煮粥。
剩下的,则用来做南瓜饼。
吴禹同终于是结束了和文妈妈的对话,神情有些发愣,呆呆的望着她。
文雪旗狐疑的打量着他,隐隐觉得不安,“她跟你说什么了?”
怎么整个人都傻掉了?
“你妈说,你从此以后是我的人了。”
呵!
又玩这招,腻不腻?她都快烦死了!
她是自找的,报复起来,可别怪她心狠手辣。
文雪旗挑眉,“那你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