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枝不惊不怒,反而微微翘起唇角,郑重俯身行礼:“民女谢太后恩典!”
莲姑姑有些意外:“你不问为什么?”
阮青枝抬起头来,平静地道:“先前父亲已经教导过民女:父母有罪,身为儿女应当‘亲亲相隐’。那日民女在祠堂当众直言母亲过失,实非孝悌之道,因此太后出言教训,民女心悦诚服。”
话都让她说完了,莲姑姑一时也挑不出理来,只得道:“既然你都明白,那就行刑吧……”
“姑姑!”后面伴月吓得哭了出来。携云忙捂住了她的嘴,按着她俯伏在地上。
阮青枝忙又低头向莲姑姑赔罪:“丫头不懂事,只知护主就忘了旁的规矩,姑姑莫要笑她。”
莲姑姑听见这话倒真的翘了翘唇角,又肃容道:“懂得护主就是好丫头。罢了,不说这个。——大小姐,您准备好了吗?”
阮青枝跪直了身子,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她。
莲姑姑没有迟疑,扬起巴掌结结实实地扇了过来。
阮青枝咬牙忍着一声不吭。身后伴月已哭出了声,旁边阮碧筠更是梨花带雨哭倒在地上。
阮青枝攥紧双拳死死地撑着。巴掌一下一下扇过来,她只咬紧了牙关,目光始终平静。
莲姑姑全程盯着她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在她眼中捕捉到半分愤恨或者不甘之类的情绪。
清脆的巴掌声入耳不绝,听得在场众人个个头皮发紧。等到二十下打完,人人都觉得后背上有些汗湿。
阮青枝两颊已高高地肿了起来,却还是艰难地挤出一丝笑,俯首谢恩:“民女已领刑罚,谢太后教诲。……姑姑辛苦。”
莲姑姑看着她,终于有些不忍:“大小姐快起来吧。”
携云伴月二人忙抢上前将阮青枝扶起来,哭声再也忍不住。
阮碧筠膝行两步转过来,跪在了阮青枝面前:“姐姐,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劝阻过太后的,只是……”
“不要说这种话,以后也不要做这种事。”阮青枝靠在伴月身上,虚弱地道:“太后极重规矩,处事最是公允的,并不会冤枉了谁。你若执意替人求情,那便是仗着太后宠你,逼迫太后在人情和规矩之间作选择了,这又岂是为人臣为晚辈该做的事呢?”
“你!”阮碧筠被她气得脸色一沉,之后又生生忍住,咬牙道:“姐姐教训得是,妹妹记下了!”
阮青枝惶惶不安忙后退低头:“你别这样,我……我随口说说罢了。”
莲姑姑以目光在姐妹二人身上反复睃巡几遍,若有所思。
这时阮文忠与金氏也已谢恩站起,走上前来讨好地邀莲姑姑进去喝茶。
阮碧筠忙也跟着开口挽留,莲姑姑不咸不淡地道:“喝茶就不必了,老奴还要赶着回宫交差呢。——请大小姐恕罪,您的脸上被老奴失手划破了一点,回头老奴叫人送止血祛疤的药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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