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惜芳园中传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夜寒抬头回身,怒视那个大惊小怪的丫头:“鬼叫什么?”
伴月抱着水盆向后踉跄了两步,惊恐万状:“你你你……你昨晚是在这儿睡的?”
夜寒低头看看自己握了半宿的那只皓白手腕,恋恋不舍地放开了,站起身踢开了凳子:“不错。”
伴月扔下水盆手忙脚乱地掸了掸身上的水珠,气得跳脚:“男女有别你懂不懂!小姐是个姑娘家,留你在惜芳园已经很过分了,你还在她屋里过夜,传出去小姐还怎么做人!”
夜寒懒洋洋活动了一下手脚,神色淡然:“我又不是第一次在这儿过夜。”
伴月闻言跳得更高,拎着手巾便要过来打人。
只是到底没能下去手。
毕竟对方是伤患嘛,虽然死里逃生已经三四天了,脸色还是白得跟个鬼一样。
伴月泄气,皱眉又看床上,却发现半掩的帐子里露出自家小姐的一张脸,竟比夜寒的还要惨白几分。
伴月又是害怕又是担忧,终于大着胆子揪住了夜寒的衣袖:“你们昨晚干什么了?才一宿工夫小姐怎么就成这样了?”
夜寒百口莫辩,冤得差点要当场唱一出六月雪。
这时携云正提着食盒走到廊下,听见动静吓得瞬间扔掉手里拄着的木棍,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小姐怎么了?!”
没人回答她。
携云看见了夜寒,心里咚地一跳,脸立刻就白了:“伴月你刚刚说什么?这……这贼他欺负小姐了?”
伴月跳脚还没跳够呢,听见问话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我不知道啊,我也才刚过来!他什么都不肯说!”
携云嗷地叫了一声,扔下食盒转身抄起门闩便又冲了过来。
这一次夜寒不躲不行了。
卧房狭小,他一个伤患又跑不动,四下一看无处可躲,他干脆反身折回床边,捞起阮青枝挡在了身前。
两个丫头目瞪口呆。
阮青枝经过这一番折腾终于惊醒,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看向两个丫头:“你们干什么?”
两个丫头同时哭出了声:“小姐……”
伴月哭得尤其厉害,往桌上一趴哀哀切切:“都是奴婢不好呜呜呜……奴婢没拦着你引狼入室,让这淫贼有了可乘之机……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阮青枝还在发懵。
夜寒气得抓着她的两肩猛摇,毫不怜香惜玉:“你闹出来的事,你负责解释!”
阮青枝被他摇得头晕眼花,心里更糊涂了:“我闹出什么事了?她们两个哭什么?对了,大清早的你怎么在我房里?”
“原来小姐什么都不知道!”伴月哭得更厉害了。
携云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夜寒,你……你这个畜生!小姐病着呢,你怎么下得去手!”
这是越来越解释不清了。
夜寒气得也有些头晕:“她病着,难道我就不是伤患了?我现在这样能干什么?!”
携云被他吼住,打个嗝住了哭。
夜寒松了一口气,粗暴地将阮青枝丢回床上,直起腰来忿忿地道:“真不知道你们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东西!就她那小胸脯比我的还平呢谁稀罕……”
“你说什么?!”帐中传出一声尖叫,却是阮青枝本人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