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等林苒的双腿恢复如初,这才带着她往派出所外面走。
马德福看着时宴礼面色如常的样子,竟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
果然不愧是从京市那样的人家走出来的人,还不到三十岁,一身气势就这么足了。
时宴礼把林苒带回车里,“乖乖在这儿等着别乱动。”
他安顿好林苒,然后才重新和马德福坐进办公室里,“动手的是谁?”
马德福看时宴礼前后变化明显的态度就知道这次他不能帮上面护人了,因此他痛快的说出了蔡前进的名字。
“蔡。”时宴礼声音冰冷的吐出这个字,“马所长,身穿警服就更应该以身作则才对。”时宴礼漠然的说道。
马德福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立刻惊喜的回答:“时书记说的对,身为警察就应该以身作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马德福明白时宴礼这是要让他表态站队。
他都不用思考就知道怎么选,眼前这位看起来年龄不大,但做事极其老练。有背景,有能力,最重要的是他与别的积极钻营的人还不一样,他心底装着人民。
马德福自己就是从最底下一步步的爬上来的,深知他能走到今天这步属实是不容易。
人在最底层的时候想着要爬上去改变什么,可当真正身处其中时,才会发现往上的路越来越窄,而自己的初心也受到越来越多的限制。
时宴礼自从来到云山县,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实打实的向着人民的,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做,但至少他不会损害人民的利益,只这一点就足够了。
他今年已经四十五了,如果上面没有人拉一把,这辈子也就到头了。他一辈子都走的小心翼翼,一辈子都在稳中求稳,但这一次他想跟着这个年轻人看一看,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哪怕最后这条路颠了,颠了就颠了呗,打不了从哪来的再回哪去。
林苒独自坐在吉普车上望着派出所的大门发呆。
他为什么会来呢?明明他们之间没有特别多的交涉,明明之前见面还那么尴尬。
不多久,时宴礼就从派出所里出来了,林苒紧张的看着他坐进驾驶位,林苒以为他会对自己说什么,但是并没有。一句都没有。
时宴礼沉默的开车,沉默的将她送回家属大院。
直到她下车,他都不曾与她说什么。
林苒忍不住开口:“你…”
“早点回去吧。”时宴礼出声打断她,然后开车离开。
林苒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苒苒?”
突然身后传来赵红梅不确定的呼唤声。
林苒转身看去,就见赵红梅小跑着过来:“乖宝儿,你可算回来了,娘都快担心死了。”
赵红梅伸手拉住林苒,嘴里絮絮叨叨:“你这坏丫头,一整天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娘都快担心死了。”
“娘~”此刻林苒听到赵红梅的声音,才有了重获新生的感觉。这一晚的经历简直是惊心动魄,她都以为自己要回不来了。
她下意识紧紧抱住赵红梅,感受到张红梅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进她的身体里,她才慢慢缓过来。
赵红梅看出了林苒的脆弱,赶忙拉着她回家。
直到进了家门,借着屋里的灯光,赵红梅才看清林苒红肿的小脸。
“呀,乖宝儿,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她满脸的心疼与愤怒。
想伸手触碰林苒的脸,又怕把她弄疼,只得手忙脚乱的找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