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停下诵念经咒的动作,同时房间里冷风一下子停歇,他愤怒地抬起头,十分不满地瞪我一眼,我赶紧冲过去开门,隔着门缝小声道,“你闭嘴,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张麻子施法不能被外界打扰。”
杜华又急又怒,人站在走廊上不停转圈,“这可怎么办,我心里找家!”
我很无奈,不一会儿张麻子诵念经咒的声音再度向起来,屋子里冷风大作,呼呼地吹着,杜华站在门外都感觉有些冷了,死死抱着胳膊打哆嗦。
我回头看见张麻子的脸已经抽动起了,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他诵念经咒的声音放得越来越平缓,可脸上的肌肉线条却抖得老高,显然隔空跟人斗术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无奈自己本事不济,根本没有办法插手,眼下蛊师朴赞没准正躲在什么地方,与张麻子的经咒隔空对抗,这种念力上的交锋我压根看不懂谁强谁弱,只能通过张麻子颤抖起来的面部神经,推测他此时应该并不轻松。
这场斗术的结果并不仅仅关系到我的生意能否做成,更关系到杜玉娇的生死,同时也关系到张麻子的安危,开工没有回头箭,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不是敌死就是我忘,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我双手死死撑着门板,不让杜华跑进来捣乱,时间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房间里光影晃动,呼呼地冷风在打着卷飘向门缝,张麻子手上的火烛已经快要燃烧到一半了,然而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斗术还在持续。
房间恢复了一片死寂,张麻子念经咒的声音已经低到微弱蚊鸣,同时他黝黑的老脸也越渐惨白,胳膊在不停抽动,已经快又要抓不稳猜阴神像,额头上渗出了细密汗珠。
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张麻子,只见他浑身上下都像泡在了水里一样,都被汗水浸透了,就连手背上也爬满了细密汗珠,脸色更是难看,惨白中透着一股青色,有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在面门上。
那团青色的气流在不断地扭曲变换,改变着模样,没过一会张麻子的脸就歪了,好像逐渐改变成了另一张脸,两张脸在不停地交替变换、重叠,而属于张麻子的那张脸,五官中却有血丝在弥漫。
我吓惨了,没想到对方蛊咒居然这么强大,法师出手一定会见个高低,张麻子肯定不愿意半途而废,我真担心他到底能不能撑住。
好在他的表情还算平静,并没有理会自己五官上渗出来的鲜血,仍旧紧闭双眼紧咬牙关继续诵经,忽然间,他提高了诵经声调和频率,屋里狂风乍涌,好似爆发了一场剧烈的风暴。
冷风猛烈地吹打着咧开的大门,“砰”一声死死地闭合,我张大嘴刚要惊呼出来,嘴里却灌进了一股狂风,连舌头也冻得僵硬了,几次都发不出声。
狂风快把玻璃窗户都震裂了,然而张麻子手上那一根蜡烛却仍然在燃烧着,尽管被冷风吹得不停摆动,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熄灭!
燃烧的火烛头好像跳跃的小蛇,狂风抚动中,张麻子瞪大了双眼,精光一闪而逝,他张大嘴喷出了一口淤血,手中一抖,猜阴神像猩红的眼睛变得更亮了,但也只爆发了一瞬间,很快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张麻子扶着床头大口喘息,我快步跑去追问他情况怎么样了,张麻子摆摆手没有说话,指了指昏迷不醒的杜玉娇。
只见杜玉娇已经停止了流血,呼吸渐稳,张麻子嘘声告诉我,蛊咒已经解除,往后能恢复成什么样,得看杜玉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