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陈河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努力把眼睛瞪大,什么都看不见。
过了那么一个滴答,他恍悟没有开灯,此时深夜。刚才是个噩梦,梦里遇到了什么让自己如
此惶恐,他快速回忆着可梦境更快地消失。
一定是个噩梦,陈河确信无疑,此刻犹然急促的呼吸声足可印证,但再想不起别的。
仿佛是个如眼前这么黑暗的所在,又或有着昏暗的灯光,不,想不起来了。
摸索着手机,按动开关键,微弱亮光洒出,照亮整个房间。这是个一眼可看出属于单身人士的一隅。
除了一套面试用的正装挂在那里,其余的衣服和零食混居一起。几个箱子就是主人的家当而其价值跟箱子本身相比难分轩轾。
早上四点,并没有简讯。他想做点什么,又觉得无需。社交账号,微博,朋友圈24小时不间断都很热闹,追逐的是有价值的新闻。
必须再睡会,失眠于最近是常有的。陈河看了熨过的正装,今天还没开始。
于是他又睡了下去,挣扎着回到了梦里。
果然是个昏暗的房间,跟自己所租住的地方差不多吧,一扇小窗透进些许月色。若说不同之处,就是这是个古旧的陋室,几本线装书落在地上,自己从不曾有过这样的书,小时候似乎在长辈的书架上见过,也没更多的兴趣。
他抓起一本书来,随手翻看,有序,黑体小篆昏暗中看不清楚。又翻过去却是朱红大字几个,“
亥,子,丑,寅时揽镜照之,羊刃破飞廉,至凶无解。慎之慎之” 这最后一笔长长一划,如匕首
划过直透纸面,那朱红如血印透了好几页。
什么意思?陈河不明。房间里有镜子,他感觉到,又或想起来了。而他似乎照过这面镜子,然后呢?
他继续翻着这本书,这是本旧籍,写的似乎是个故事,如同那些才子佳人段落,是个书生偶遇佳人的故事,一面结缘,书生投笔从戎,从此天各一方的伤心故事。如果是醒着陈河定会触景伤情,断不会有兴趣看,不过此时是梦里,他继续翻着。
这一页却有些头发,他拨开去读完了。下一页,头发却更多,有长有短,有灰白,有乌黑。什么人看书如此邋遢?让后人怎么再看?陈河有些个愤愤,再拨开去,头发却更多了。
是有头发在落下,正落到这书上,陈河一惊。他猛抬头,除了房梁就是房顶,他再低头又有几许头发悉索落下。
莫非这是我的头发?
他急想去看镜子,猛警起开篇的红字。
头发越来越多甚至盖住了整个一页。陈河大叫一声,猛向镜子望去。他明明看见了自己,那是个无头的躯干。
头呢?
他醒了,房间昏暗,他能听见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声。他知道自己做了个噩梦,可想不起是什么。他茫然望着镜子,什么都看不清。他慌忙打开手机,借着微光,白光下的脸色尤其难看,把他
自己又吓了一跳。除此之外再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