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包前立了块碑,上面是她父亲的名字,旁边写了立碑的人名。
她什么都没说,默默上了香,烧了纸钱,然后坐在旁边,靠在石碑上,望着远处的风景。
直到天快黑了,季二叔找了上来,看着台面上摆放的贡品。
“晚上要下雨,赶紧下去。”季二叔双手背在身后,说,“你二婶做了粉蒸排骨。”
“嗳。”
季弦笑着应下,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回头又看了眼墓碑,转身跟着季二叔下了山。
————
季弦在老家待了半个月,初九那天回的京市。
施晚来机场接的她,两人差不多有十个月没见了,平时因为时差和各自都忙,聊天和视频的次数也不多。
“看来莫斯科的肉养人啊,我怎么感觉你胖了些,脸上都有肉了。”
施晚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眯眯道。
季弦白她一眼,将她手无情推开,“你今年怎么样?成富婆没有?”
“干嘛?想要本富婆养你?”
“是呀,不想努力了。”
“那你辞职吧,我养你。”
两人说笑一会,施晚才问起她和闻祁的事。
闻祁和她表白的事情她没和施晚提过,但闻祁去莫斯科出差的事情,她说过。
除夕那天,两人视频守岁时,施晚就发现了端倪,但因为当时季念过来找她了,两人的话题就戛然而止。
施晚给她发了文字,让她回京市老实交代。
季弦抿抿唇,轻叹一声,“其实……元旦那天晚上,他和我表白了。”
“谁?”
施晚懵圈的眨巴眨巴眼睛。
季弦淡淡觑她一眼,往嘴里塞了片涮羊肉。
“你是说……闻祁和你表白了?”施晚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他,“他什么时候有这觉悟了?”
“不对,不对……”施晚扶额,“这不是觉悟的事,你们不都分手一年多了吗?他突然和你表白?是……还没放下你?”
季弦没说话。
她知道闻祁不是个会说谎的性子,向来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
不像一些花花公子(这里可指易栩),闭眼说各种甜言蜜语的胡话。
所以,那句‘我喜欢你’肯定是真心实意的。
但季弦就是害怕再次迈出这一步。
她从不后悔爱上闻祁,也不会后悔那四年的随影相伴,即便这结局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到这会,她很怕重蹈覆辙。
如果还要再浪费彼此又一个四年,那完全没有必要。
“你要和他复合?”施晚问,“还是说,你……已经和他复合了?”
季弦轻掀眼皮,摇头,郑重其事,“没有。”
“那你拒绝他了?”
季弦抿唇,还是摇头。
施晚知道她心里的顾虑,想了想,问,“那你放下他了吗?”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施晚不满,“那就说明你心里其实有他,只不过还是介意阮筝。”
或许闻祁现在对阮筝的感情淡了,又或者也放下了,但不能否认的是之前因为他对阮筝的感情,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伤害。
四年的时间,让那件事情成为一个若隐若现的刺,时不时痛一下,提醒着她过往那些酸涩和痛苦。
即便在一起了,她也会本能的去比较,他对自己和对阮筝的爱是不是同等的。
季弦不喜欢陷入猜忌漩涡中,更不想在里面迷失自我,变得不再是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断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