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的躁动如海啸般在人群中扩散,每个人都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神性...神性来了!抢啊!
”
“那道神性是冲我来的!走开!你们都走开!”
“啊哈哈哈哈!
我得到神性了!
我是神明!
从今往后我就是神明!
”
“荣归于你,大人,荣归于你...请允许我成为你的第一位信徒吧!”
贵族也好,平民也好,奴隶也好,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登神长阶之下的人群就像黑压压的乌云,众人你推我赶,彼此间撞得头破血流,纷纷伸长手臂举向空中,想要触摸从天而降的傲慢因子。
任何一点理性都在此时灰飞烟灭,充斥在人们脑海中的只有获得神性、成为神明的无尽欲求。
一名奴隶原本被贵族套着绳索牵在手里,突然间,从天而降的傲慢因子进入到他的体内,光芒在血脉中肆意闪耀着。
这名奴隶在最初的呆滞后,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他来回奔走手舞足蹈,用力撞倒自己的贵族主人,夺过绳索在他身上抽打:“我成为神明了!凡人,敬畏于我,敬畏于我!
”
这名贵族是个超凡者,以他的实力,可以像踩死蚂蚁那样杀死奴隶。
平时他对自己的奴隶也非常暴躁,稍有不顺就会加以打骂,但凡对方敢有一点点冒犯的苗头,就会割掉其身上的一个部位做惩戒。
然而此时,面对鞭打自己的奴隶,贵族吓得双手交叉收在胸前瑟瑟发抖,不停求饶。
他害怕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并没有受到神性的卷顾,只是一个凡人。
凡人,是不能忤逆神明的。
当然,也不是每个贵族都这么倒霉。
傲慢因子对世人是均等的,不会因为社会地位有所差分,也有很多贵族获得了傲慢因子的卷顾。
一粒飘摇的傲慢因子进入了一名贵族体内,衣着华丽的他本就是许多人瞩目的焦点,此时变得更加灼眼。
贵族被傲慢因子卷顾的刹那,周围的人群疯了似的往这边涌,那些没有“成神”的人或跪或爬,接二连三拜倒在这位“新神”面前。
“神明在上,请允许我成为您的仆从吧!”
“神明大人,我不要任何报酬,只请您在将来用神力卷顾我!”
“我将敬畏于你!我永生永世都将敬畏于你!神明啊!我至高无上的神明啊!”
起初,贵族对受到神性卷顾这件事无比迷茫,他不敢相信自己能如此幸运。
但人心就是这么奇怪,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后,从身为凡人到自诩神明,心态的转变只在弹指一挥间。
贵族沉寂片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对朝自己呼喊的人群张开双臂,引来更加热烈的欢呼,仿佛至高无上的主在拥抱信徒。
受到傲慢因子卷顾的贵族有很多。
可非常不巧的是,当今国王不在其列。
傲慢因子拖着光痕涌过国王身边,他伸出手想去接住它,光痕却像幻影般从掌中穿过,进入了不远处一名大臣体内。
大臣看着自己闪耀着金光的血脉,眼中不自觉流出清澈的液体,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迎来蜕变,从今往后不会再屈居人下,至高无上的人生在前方开启了。
他看向了国王,原本尊崇的目光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鹰隼般的阴鸷。
作为战火中走出来的王者,国王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狂热到失心疯。
他看着目光阴鸷的大臣,直接抽出佩剑,神情愤怒须发皆张:“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有反心!觊觎我的王座很久了吧?来人,把他拿下!”
然而,原本效忠于国王的御前侍卫都没有动,飘忽不定的目光在二人间来回游走。
很快,有人踏出了第一步。
御前侍卫们纷纷脱离国王身边,接二连三站到那名大臣身后,用同样阴鸷的目光看着这位国王。
大臣露出阴森的白牙,冷笑着说:“看来你该退位了,陛下,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好的晚年。”
国王将剑横在身前,龇牙咧嘴骂道:“我是国王!我是你们的王!我是...啊!
”
国王突然惨叫起来,他的前膺穿透出两把带血的刀刃。
他用尽全力向后看去,只见自己册封的王之左右手站在身后,他们手中各握着一把剑,此时已经刺进了他的身体。
“只有神明才能引领我们。”王之左右手抽出利剑,带起迸射的血花,再度向国王刺去,一次又一次。
御前侍卫们也拔剑做了同样的动作,三五成群将国王砍翻在地,纷飞的鲜血宛如猩红色花朵盛开,这是他们向新王效忠的证明。
整个王城都已经陷入了躁动,这种躁动正在向着世界各地蔓延,因为落在王城的傲慢因子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涌向了天南地北,寻找着被“卷顾”的宿主。
在这个古老的都城,每个人都沉浸在狂热的海洋中,没有人再望向女王走过的登神长阶,更无人在意那倒在雪中的人影。
雪越下越大,遮蔽了本就朦胧的视线,白色雪花铺满索兰黛尔的身体,仿佛一床温暖的天鹅绒被,伴她迈向永恒的安眠。
追逐“神性”的人们不会注意到,叶萧尘正跪在索兰黛尔身边,仰天嘶嚎大哭。
“完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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