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话音落下,杨荣也皱眉道:
“东宫那边已经布置好了,不过殿下还是偏信任詹事府的高观,这人虽然官职低微,但油盐不进,对殿下来说是个好帮手,但有他在的话,我们的人便得不到重用了。”
“此外,东宫私下已经拉拢了人,江西参议的陆愈,浙江参议的江淮都是他拉拢的人。”
“这两人有陛下安排,累功不少,估计再往上拔擢不是参政就是入京为官。”
“若是这二人入京为官,那詹事府那边就彻底成为摆设了。”
“总归要有人能平衡南北。”杨士奇看透道:
“当今陛下虽然在弥合南北,但南北弥合又岂是那么容易得?”
“即便依靠海外金银扶持北方,可若是失去了海外,北方被打回原形也就是转瞬间罢了。”
“更何况北方只是一味从海外索取,而南边则是不同。”
“海外所需的红糖、白糖、棉花、布匹、瓷器、茶叶都是南边生产,海外越强则江南越强。”
“江南之势大,非一人之力可以阻挡。”
杨士奇给这场所谓弥合南北定下了调子,当下时代,南北差距只会越来越大,而永乐洪熙年间的北方繁荣,也不过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对于他的言论,杨荣、杨溥二人深以为然。
他们的对话很隐秘,只是对于朱高煦来说,天下没有他关注后还能保持隐秘的事情。
“简直放肆!”
乾清宫内,朱瞻壑听着胡季汇报的事情,当即出言呵斥起了三杨的言论。
反倒是相比较他,朱高煦却老神在在,并不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
朱瞻壑见状看向他:“父亲,三杨此言,您难道不生气吗?”
“生气能解决问题吗?你也不必装给我看。”
朱高煦一开口,朱瞻壑立马心里一惊,连忙躬身作揖:“儿臣班门弄斧,父亲见笑了。”
朱瞻壑毕竟已经协理政务一年有余,三杨言论虽然惊人,但也不至于让他失态。
他的失态,主要是为了表态罢了。
对此,朱高煦缓缓看向面前的胡季,随后才开口谈论道。
“南方势大是需要承认的事情,南北弥合并非一朝一夕,朝廷需要面对的挑战也很大。”
“不过,所谓南北矛盾,倒不如说是阶级矛盾更为合理。”
“我且问你,江南的普通百姓会去仇视北方的百姓吗?”
朱高煦对朱瞻壑提出问题,朱瞻壑摇头道:“自然不会,百姓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天下最大的问题永远是阶级矛盾,而不是地域矛盾。”
“百姓兴亡皆苦,唯有贫穷是不分民族和性别的。”
“那天家……”朱瞻壑犹豫着提问,他自然知道阶级矛盾是什么,毕竟中学政治课上讲过。
“政治课上,阶级矛盾如何调和和解决,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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