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云安眉头一抬:“那岂不是说,日本和尚是管理死亡和墓地的职业?”
“这样说也没错,在日本,死亡和墓地,都归佛教处理。”
师云安点点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说道:“羽生先生,日本的神社里面一般供奉什么?”
“不太好说,除了专一供奉的有名之神外,日本还有许多野神。这些算是原始自然神系,所以,神社里供奉的可以是日常生活中看到的任何东西。”羽生文心简单地说道。
师云安有些意外:“那岂不是说,一条狗,一只猫,一块石头,一截烂木头,都有可能被神社供奉?”
“对,”羽生文心确认了他的说法,“其实,这些都是人类通过传说故事,给一些普通的物体上附加了额外的精神属性,对于信仰神的人来说,他们并不在乎自己拜的是石块还是木头。”
确实如此。
师云安想到了自己的家乡。
每到逢年过节,就会有人去烧香拜神。
说到底,只要人类在生活中遇到了带有未知,或不确定性的事件,他们就很难完全地信任自己,他们更愿意把希望寄托在泥塑的雕像上,似乎那些未知的恐惧,可以由它们给与安宁。
中国有买天价香礼佛的人,日本也有花天价买个神社第一拉响本坪铃的人,这些都是通过行为仪式给内心带来安宁感的方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两人进了鬼押县,才看到浅草神社似乎即将举行什么活动?
“神社巫女选拔……”
师云安缓缓念出了贴在布告栏里,像偶像选拔一样的传单,总感觉这件事发生在即将出现在红级祭宴的地点有一些出戏。
“我敢肯定,这次红级祭宴一定和这个巫女选拔有关。”师云安拿出了那张传单,笃定地说。
这张传单上映着几个巫女的形象,她们全都脚不沾地,有的被人背着,有的坐在车辇上,师云安不明所以地嘟囔了一句:“她们都是残疾人吗?”
羽生文心看了他一眼:“巫女是与神沟通的人,必须保持神圣和纯洁。”
“真是形式主义,”师云安颇有些不屑,“你们日本还真是奇怪,在中国,和神沟通的都是男性,比如佛教的和尚,道教的道士,甚至西方国家的宗教也是神父负责与神沟通,为什么到了你们这个男权主义如此严重的日本社会,本土宗教的神道教与神沟通的竟然会是女性?”
羽生文心看了他一眼,说道:“正因为神道教中的神是男权的象征,所以服务神之人才是女性。”
“直到今天,日本还有大量神社供奉着男性的生殖器。巫女的纯洁……也许是另一种形式的肮脏。”
羽生文心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再说话。
两人在鬼押县找了一家旅店,放下了行李,天色已经忘了,他们决定明天一早再去鬼押山的浅草神社。
这时,本该在医院养伤,最后一天才来群马县的秦文玉,忽然打来了电话。
“明天早上到群马县,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