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一道回了房,一时间房里寂静无声,凉风从窗扉吹进来,室内沉默的空气尴尬地流动着。
“我去梅太医那儿拿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来,你们个个儿都受了皮外伤,还是早些上点药才好。”范流棋看了看那四个沉默装死的男人,叹了口气,起身道。
“不用,我这儿备了不少金疮药,还是前些年太后御赐的。”施易这会儿脑袋稍微清醒了些,说句话疼得龇牙咧嘴,低咒一声,“这帮孙子,下手真狠。”
颜昔到他行李里翻找,果然找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叮当响的外伤药。花容信手拈起一瓶,打开闻了闻,淡淡的白芷芬芳,点头道:“观音膏,止血生肌甚速。果然是时常挨揍的人,创伤药随身带。”
施易扯扯嘴角,想怼回去,无奈脸上实在是火辣辣得疼,能少做一个表情都是好的,所以只能恨恨地干瞪眼。
颜昔拿过膏药,替他上药。
“你你你……你轻点儿!”施易嚎道。
“该!你这三天不打架,全身骨头痒的毛病还是改改吧!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颜昔手下用力狠狠按了一下,直把施易疼得跳起来。
“我哪儿知道他们能一起上啊?”施易捂着头脸嘟囔道。
“这次要不是翎王殿下出面,你可就不是竖着走出来,而是被横着抬出来了?”花容也在旁冷嘲热讽。
这句话,施易没还口。他虽然偏激冲动,脑袋一根筋,混起来六亲不认,却也并非蛮不讲理恩将仇报之徒,云凛与他毫无私交,却替他出面,于情于理他也该道声谢。
“那什么……谢了啊。”他含含糊糊抛出一句。
房内又静了下来,这次所有人的目光就聚在闭目养神的云凛身上,云凛侧身坐着靠在窗柩上,双手环胸埋着头,夜风扬起他如墨的长发,散在空中。对施易的致谢毫无所觉,没有任何反应。
睡着了?施易肿着眼朝颜昔使使眼色。
颜昔摇摇头,或许吧?
过了足有半炷香的时间,其余四人皆各忙各的去了,云凛突然“嗯”了一声。
众人手下一顿,范流棋望了望依旧坐着,不换姿势的云凛,轻轻扬起唇角。
等压下唇角时,发现花容眯着眼睛盯着她细瞧,仿佛做贼被人捉了现行一般,范流棋心下一阵慌乱,连忙垂首继续沏茶。
可能是受前生事的影响,范流棋对花容总是抱着能躲则躲,能避就避的心态。前世的她或多或少还对花容夹杂着一些怨恨,若是他前世能稍微对她上些心,她也不会落得那般凄凉绝望的境地。不过,转念仔细想想,她也没什么资格要求他对她好,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强行凑到一起有何情分可言?
磨蹭了半晌,大伙熄灯就寝。
半夜里,云凛一向浅眠,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猛然惊醒,黑暗中,他借着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一丝月光,看到范小侯偷偷摸摸下了床,猫着腰怀揣着什么东西,悄悄掩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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