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时候。”荆鸿劝道,“殿下,臣知道你不惧那些人,也知道你不愿再装疯卖傻,但眼下还不是确立威信的最佳时机。”
“怎么说?”
“神威队初见雏形,殿下羽翼未丰,皇上虽然疼爱殿下,但君心难测,二皇子刚刚封王,三皇子的立场悬而未决,沈家又隐隐有被打压之势,臣以为,此时殿下最该做的不是反扑,而是蛰伏。”
夏渊虽然心有不服,但无法否认荆鸿说得在理,他亲眼见过林贵妃一家的没落,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在自己娘亲的家人身上,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他的支柱。
“好吧,你说得没错,我收敛点就是了。”
“殿下英明。”荆鸿很是欣慰。
“不过那件袍子你就别管了,”夏渊道,“让红楠忙活去,我高兴留着。”
“……”这份任性倒是半点没变啊,荆鸿无奈,“罢了,殿下高兴就好。”
两人用了早膳,便去了神威队的训练场。今日他们是来处理满月宴上的后续事宜的,时隔多日,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你说会是谁呢?”夏渊随意问着。
“臣不知道。”荆鸿回答。
夏渊斜了他一眼:“你什么都知道,你只是不肯说而已。荆鸿,我发现你有时候真挺狡猾的,不愧是蒙秦……”他留意到荆鸿微僵的神色,哽了一下,“不愧是我的贤内助。”
荆鸿哭笑不得:“殿下,贤内助不是这么用的。”
夏渊撇了撇嘴:“随便吧,我且看你要怎么揪他出来。”
到了训练场,荆鸿让顾天正暂停训练,叫了四名队员出来:“董安常、萧廉、胡非、卓然,你们几个过来一下。”
夏渊好整以暇地坐在上位,四人向他行了礼,他冷声道:“那天本王和荆辅学遇刺的时候,你们几个是最先赶到的,而且是当时朝阳宫的当值护卫,没错吧。”
“是的,殿下。”
“所以我们觉得,奸细就在你们之中。”
四人愕然:“奸细?”
夏渊道:“皇宫内院,若没有人接应掩护,岂是说闯就能闯进来的。这段时间荆辅学一直在养伤,此事就暂时搁置了,今天就是来做个了结的。”
董安常道:“殿下,属下绝无叛主之心!”
“你们个个都这么说,个个都不能信。”夏渊摆摆手,“都听荆辅学的吧,他自有办法分辨出来,不会冤枉你们的。”
荆鸿说要在内室单独询问,夏渊便让顾天正陪着他审,自己在外面喝茶,对着另外三个待审的人大眼瞪小眼,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大爷样。
最先进去的是董安常,他原以为荆鸿会对他的身世来历刨根问底,或者调查他最近一段时间的训练和巡逻记录,谁知荆鸿什么也没问,只在他面前摆了一套笔墨纸砚。
他不禁疑惑:“大人,这是何意?”
荆鸿道:“写,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奸细,把他的名字写在纸上给我。”
董安常怔了怔,这是怎么个审法,让他们互相指认吗?他琢磨不透荆鸿的意图,但还是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写了一个名字上去。
荆鸿收了他的纸,看了一眼,问道:“为什么觉得是他?”
董安常回答:“因为大人你和殿下遇刺之前,我刚跟他交了班,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迟了半盏茶的功夫,我当时想去茅房来着,急得不行,所以记得很清楚。”
荆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叫卓然进来。”
卓然进了内室,也是走了同样一套流程,荆鸿收了他的纸问:“为什么觉得是他?”
卓然说:“我记得我们几个赶到的时候,是他先动手杀了刺客,按理说应该留个活口才对……”
“你怀疑他杀人灭口?”
“大人,其实我也不能肯定。”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叫胡非进来。”
看过胡非写的名字后,荆鸿照例问他:“为什么觉得是那个人?”
胡非挠了挠头:“大人,说实话,我不知道是谁,我随便写的,不能做数的。”
“那你为什么写他呢?”
“就……感觉他平时跟我们不太合群……”
“嗯,我明白了,你去叫萧廉进来吧。”
萧廉进来之后,却没有拿起笔。
荆鸿问他:“你为什么不写?”
萧廉道:“我写不写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荆鸿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们写的都是我吧。”
荆鸿叹了口气,把三张纸展开在他的面前,不同的字迹写着同样的名字——
萧廉。
萧廉笑了笑:“呵,真是‘明察秋毫’呢,辅学大人。”
一直不声不响伫立在旁的顾天正忽然道:“大人,不会是萧廉的,请大人明察!”
荆鸿皱了皱眉:“顾侍卫,你越权了。”
“辅学大人,我……”
“顾侍卫,别说了,把他带下去吧,暂时收押,待德落寺提审。”
萧廉被关押了,顾天正亲手送他进了牢房。
他问他:“你为什么从来不肯为自己辩解?”
萧廉反问道:“你为什么从来都觉得我是被冤枉的?”
牢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隔断了两人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千华钟响,故地重游。
闲言碎语:
1、我回来了,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看到留言很感动,也有点被吓到,咳。
2、最近千千查的比较严,上一章的坎坷身世大家也看到了,总之你们知道在哪里找它,么么哒。
献菊感谢:
温、虐成了渣渣碎一地、TimonDA投掷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