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圣旨...”
姜尚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下颌的胡须,思索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子恒事先知道么?”
沉毅抬头看了看姜简,没有说话。
这是圣旨,谁敢说自己事先知道?况且这道圣旨是因为新近有人举发淮河水师,朝廷才下发的,如果承认了,岂不是在说皇帝陛下自导自演?
因此自然是不能回答的。
姜尚书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话里有问题,于是咳嗽了一声,又说道:“子恒可知道,陛下让你去寻淮河水师,是为了...”
沉老爷微微摇头,开口道:“堂尊,陛下的心思,做臣子的如何能揣测,只是按照朝廷的意思,实心任事就是了。”
“你看你。”
姜尚书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还是太谨慎小心了一些,你我是同一个衙门的官员,老夫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未雨绸缪一番而已。”
说白了,姜简想要知道,皇帝陛下这一次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竟,将来朝会上议论淮河水师的时候,他这个兵部尚书是一定要开口说话并且表态的。
这个时候,通过沉毅把把皇帝的脉,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会踩皇帝的红线,说不定到时候皇帝陛下一个高兴,就把他拔擢进中书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毕竟以姜简现在的资历,进中书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关键只是皇帝愿不愿意用他而已。
沉老爷微微低头,开口道:“堂尊,这件事情下官确实不知道,不过下官这一趟去淮河水师,或许多少能够有一些收货。”
“这样罢,等下官回来,首先便去堂尊府上,拜会堂尊如何?”
姜简闻言,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他伸手拍了拍沉毅的肩膀,微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子恒要是有什么难处,也不要藏着瞒着,一定跟老夫说,老夫能办到的,绝对给你办。”
沉毅起身,对姜尚书微微低头,拱手道:“多谢堂尊。”
“不谢不谢。”
姜简笑眯眯的说道:“你我都是兵部的官员,在朝廷上自然是要互帮互助了。”
“堂尊说的是。”
沉老爷也是面带笑容:“下官记下了。”
跟这位单位领导闲聊了好一会儿,沉老爷这才拱手告辞,整个过程中,他基本上都是说一些车轱辘话,一句瓷实话都没说。
这是做官的基本功。
沉老爷虽然年轻,但是官龄可不小,这些该掌握的基本功,他也是差不多尽数掌握了。
离开了姜尚书的公房之后,沉老爷刚回到自己的公房里,准备处理处理桌子上的文书,顺便筹划一番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刚坐下来没多久,房门就又被人敲响了。
沉老爷有些不耐烦的放下毛笔,皱眉道:“谁啊?”
“沉郎中。”
门外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中书来条子了,请您过去问话。”
“中书...”
沉老爷一愣,然后这才站了起来,打开了房门。
房门口站着的是兵部的吏员,不过他手里拿着一张不起眼的条子,条子左下方还盖了印。
沉毅接过条子,然后问道:“是哪一位相公召我?”
中书。
准确来说,应该是叫做议事堂才对。
这个衙门,或者说这个机构。
是整个大陈所有衙门里的最高机构。
除却皇权之外,议事堂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而这个“议事堂”甚至是分去了一部分皇权的,这也是它能够凌驾于六部九卿之上的原因。
中书开条子请人过去谈话,跟皇帝陛下亲自请人过去,分别不大。
这个吏员指了指这张条子上的红色印章,然后微微低头道:“看这印章,还有花押,应该是陈相请您过去。”
沉老爷这才认真看了看纸上的印章。
盖的并不是公印,而是私印,而且是花名印。
上面写的是“青田老人”四个字。
沉老爷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微微摇头:“脑子湖涂了,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中书议事堂首相陈靖,字平安,号青田老人。
他身为当朝首辅,这些基本资料本来应该是所有官员牢记于心的,沉毅自然也记过这些东西,只是今天事情太多,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
议事堂首相相召,沉毅不敢怠慢,他跟司里的官员打了声招呼之后,便一路离开了兵部,来到了中书衙门。
拿着这张陈相开的条子,沉毅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陈靖的公房门口,沉老爷站在门口,微微欠身道。
“平安公,兵部沉毅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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