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杨敬宗,目前朝廷里主事的宰相之一。
天子年幼,宰相辅政,身为首相的杨敬宗,几乎可以说是除了太后娘娘之外,朝堂里权势最重的人,没有之一。
而那位太后娘娘今年也就是三十余岁,对于朝政并不是特别熟稔,大部分事情也都是听从几位宰相的意见,导致这位杨敬宗杨相国,权势已经庞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位高权重,自然就有人盯着。
朝廷里不止杨相一个相国,其他宰相里有人盯着他这个位置,也有人怀揣着别的心思,宫里那位即将成年的天子,也在随时找机会亲政。
高处不胜寒。
如果只是贪墨一两万两银钱,那么即便寻到证据,别人也不会去招惹杨相国,但是如果是江都这种,因为贪墨钱财而激起民怨,导致有人借机诽谤朝廷,就很值得有人借着这个由头,啃上杨相国一口了。
作为杨相国的学生,陈裕知道自己不能犯错,更不能让自己的老师在朝堂中陷入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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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尊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扭头看了赵公子一眼,微微低眉道:“公子放心,陈某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绝对把这件事情控制在江都府内,不会影响到公子。”
“影响到我倒是没关系。”
赵公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是将门出身,去户部当差,也是家里的大人看我整天游手好闲,才给我讨了件差事,就算差事办砸了,无非罢官了事,最多我继续回去游手好闲就是。”
说完这句话,赵愈扭头看了一眼陈裕,呵呵一笑:“倒是陈府尊你,这件事处理不好,多半会影响你的前程。”
陈府尊阴沉着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带了一些沙哑:“会处理好的。”
赵愈呵呵一笑,背负双手离开:“那陈府尊你忙,本公子去寻那两个琵琶女忙活去也。”
说完,赵公子转身走远,而陈裕则是长身而起,从玉带湖畔坐着轿子,一路来到了知府衙门。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回到了知府衙门之后,陈知府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立刻叫来了知府衙门的衙差。
“去,把冯禄给本官叫来!”
这衙差也是在知府衙门干了许多年的老吏员了,伺候了不知道多少任知府老爷,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然明天再去叫冯老爷来…”
“啪!”
陈知府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声道:“本官让你现在就去叫,你聋了?!”
这个老吏员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对着陈知府连连作揖,弓着身子退下,一路跑去县衙叫人去了。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之后,身材有些肥胖的冯县令,才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见到了陈裕之后,冯胖子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汗珠,气喘吁吁道:“府尊大人,您找我?”
这一次,冯禄的喘息倒不是装的,他大半夜被人从小妾的被窝里叫了起来,然后又一路来到了知府衙门,加上这会儿天气又热,的确有些喘不上气。
陈府尊坐在自己的书桌后面。
这会儿,他已经冷静了不少,见到站在这里面前的冯禄,陈裕面无表情,开口道:“近几日有人在江都污蔑衙门,诽谤朝廷。”
“冯县令知道么?”
冯县尊很是茫然了摇了摇头,满脸无辜:“回府尊,下官不知道。”
相比较来说,冯老爷在官场上并没有太大的野心,更不想要去京城当什么相公,再加上他也没有犯什么错,因此这会儿表面上毕恭毕敬,实际上心里稳的一匹。
陈裕从袖子里掏出那张白纸,放在了冯禄面前,冷声道:“这是江都城里近几日传唱甚广的童谣,你自己看。”
冯县令双手接过这张纸,认真看了一遍之后,摇头叹息道:“近几日江都粮价暴涨,下官正准备向府尊禀报粮价上涨之事,没想到就出现了这样的童谣。”
冯县令长叹了一口气:“这粮价上涨,跟咱们衙门也没关系啊。”
“少废话。”
陈知府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自明日起,城中禁止传唱此谣,如果再有捣乱的,直接抓起来!”
“去查一查,这顺口溜是谁编出来的!”
陈知府声音沙哑。
“再有,本官明日就写信给外地调粮,明日你去见那些粮商,告诉他们,让他们回落粮价,再涨价,本府绝饶不了他们!”
冯县令连忙低头,开口问道:“府尊,那这几天传唱这歌谣的,要抓么?”
“抓?怎么抓?”
陈裕冷冷的看向冯禄。
“你想把这件事闹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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