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广说了句粗话,自称'老子'。礼部的官员们没有在意这一点,因为他们都被昏君前半句话惊呆了,昏君果然是昏君,竟然拿祭天的事当儿戏,说不去就不去了?
昏君扭头,迈步,做势前行,留下一群大臣在场中凌乱。昏君真要回去,靠嘴可是拦不回来的。
欧阳广知道,桦太后一心要支开自己,自己若是以不去祭天相要挟,她会就范的。
不光是桦太后,但凡另有打算的人都得妥协,否则一切都要前功尽弃。
东王在车中大惊,心说,我低估了昏君的无耻,他真要耍赖回去,如何是好?
宰相也略微惊慌,急切间完全算不出应对之法。
而最惊乱的无疑还是旅寿,他刚从随扈那里弄明白事态,下一刻就跳了起来。“愚蠢!愚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一个宠臣而已,无官无职,为了他跟陛下作对,得不偿失啊!快,跟我走。”
旅寿几乎是快步奔过来的,欧阳广走得不快,故意留给解围的人足够的时间赶到。
旅寿破口大骂,将一干自以为是的大臣骂了个狗血喷头。
堂堂大煌王朝的君主,还需要一个外戚来解围,真是讽刺至极。昏君若在皇城,还能勉强编织一个九五之尊的迷梦,如今出门来,欧阳广也算是彻底看穿了一切。他也不生气,昂着头,绕过呆若木鸡的朝臣。“连谁是主子都分辨不出来,做狗做成这样也真是世所罕见啊!”
宁冲等人脸色铁青,但旅寿乃是太后亲弟,他的话代表着太后的意思。已然得罪了昏君,群臣们可不敢再得罪太后了。所以,他们只能忍受欧阳广的冷嘲热讽。
“等着吧,看你这个昏君还能得意多久?”
宁冲心里刚想完这句,昏君突然回头过来,用手敲了敲宁冲的脑袋。“你是老人家,朕不打你,但得敲敲你,叫你警醒警醒。”
说完,欧阳广扬长而去,他还有一群真正的刺客要应付。
凌真人一行被停放、关押在升龙镇的一个坝场边。这些江湖人一路上狐疑不止,不晓得昏君带他们出城到底是何用意,彼此心焦,已经争论了许久,正在惶恐,欧阳广终于出现了。
“昏君,我跟你不死不休!”
欧阳广扭头,认出呼喊的正是当日在无量观中表现得最为凶猛的黑衣少年,想起他好像跟自己有什么私仇。因见他英俊的脸庞由于愤怒而扭曲,同时又由于一路颠簸而沾染了许多黑泥,显得滑稽,所以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立刻显得昏君有恃无恐、幸灾乐祸。
这群人敢杀君刺驾,早就有了必死的决心,此刻群情激动,破口大骂,争先恐后地想要在口舌上占点便宜。
“国师,你怎么也这么激动?”
欧阳广一指凌真人。“不应该啊,你立下大功,早该放出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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