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敏忐忑不安地望了今夏一眼,终是没敢违背6绎的意思,低垂着头默默回房去了。
现下亭中独独剩下今夏和6绎。她一脸的坦荡荡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开口,便呵了呵气去挠他痒痒。
“怜怜姐姐,思思姐姐,你叫得倒还挺亲热。”他抓了她的手,不许她闹,没好气道。
今夏笑道:“两位姐姐漂亮吧?你看着,是不是心里也痒痒的?人家还向我打听你的喜好,对你可上心了。”
“你如何回答?”
“我说,我家6大人于女色上并不十分要紧,只是对财物看得比较重。”
“……我对财物看得比较重?”6绎挑眉。
今夏谨慎地挪开一步,提醒他道:“我没乱说,在扬州你明知我付不起,还逼着我付船的租金,还有,动不动就要克扣我的俸银。”
6绎欺身过来,轻柔道:“你这就叫贼喊抓贼。那夜在桥头,是谁死乞白赖地非要朝我讨二两银子,你不记得了?”
今夏回想了下,昂然道:“谁死乞白赖了,你们砸了我的摊子,我当时持理力争,所以你才乖乖把银子给我。”
“我那是嫌你吵唠,想赶紧打发了你。”想起当时桥头的情形,6绎也不禁笑了笑,手随意取了块牌九玩弄,接着问道,“你跟她们耗了这大半日,套出些什么了?”
六扇门的办案手法他多少也知晓一点,因三法司限制颇多,六扇门办起案来也比锦衣卫和气得多,能套出来的事儿绝对不会威逼恐吓。像今夏方才那般与人套近乎推牌九,投其所好,让对方放下戒心,想来应该套出了不少事儿来。
“这事不急,稍候再说。”今夏想起阿锐,忙拉着他往阿锐房中去,口中嘀咕道,“这位爷今儿把镜子给撞碎了,挺大一面镜子,要是我娘在,非得把这败家子的腿打折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阿锐与岑寿住在同一间客房。
此时地上的镜子碎渣岑寿已经都打扫干净,眼下靠着椅子,一双脚高翘在桌子上,合目眯瞪着。听见6绎的敲门声,他猛地惊醒,差点跌下来,连忙过来开门:“大公子。”
床上的阿锐倒是一直醒着,听见6绎来了,缓缓把头转过来,不待6绎开口,便哑声道:“让其他人都出去!”
“蹬鼻子上脸啊你!”岑寿忿然。
6绎淡淡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
岑寿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瞪了眼阿锐,转身出门去;今夏也退了出去,没忘记替他们将门严严实实地关好。
听见外间并无脚步声徘徊,阿锐才缓缓道:
“他之所以没有在扬州为难你,就是想放你到扬州来,让你作胡宗宪的陪葬。”
他所说的“他”,自然是严世蕃,6绎心知肚明。
“胡宗宪明明是严党,他为何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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