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河城!”6绎身子猛地往前一探,急问道,“你方才说,倭寇往新河城方向去了?”
王崇古不解他为何如此焦急,点头道:“是,送来的军报是如此说的。”
“到底怎么回事?”俞大猷问道。
“本来倭寇一直朝宁海聚集,看势头是预备攻占台州。戚将军数日前就已经调动大军前往宁海,新河城里只剩下老弱妇孺,等于是一座空城,没想到倭寇会改道扑向新河城。”王崇古摇头道,“这些倭寇忒得狡猾了。”
他说话时,6绎已经挣扎下地,因身体尚虚弱,险些摔倒,蓝道行连忙上前扶住。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俞大猷诧异道。
“哥哥,请为我备一匹快马!我要马上赶往新河城。”6绎顺手扯过一旁外袍披上,因牵扯到左臂的伤口而皱了皱眉头。
俞大猷本能地拒绝道:“不行,你这个样子哪里还能骑马,上去就得栽下来。是不是你有要紧的人在新河城?我派人替你去。”
6绎摇头道:“不行,我不放心,我一定得自己去!”说话间,他已经站了起来,虽然身子有点晃,但语气却是无比坚持。
“6大人,新河城中有甚多戚家军的军中家属,戚家军那怕是不吃不睡也会赶着回防,不会让倭寇攻下新河城的。”王崇古也帮着劝道,“再说你一人回去,也抵不了什么用处呀。”
心知王崇古说得都对,但6绎仍是放心不下,摇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去新河城,呆在这里,我始终无法安心。”
“你……”俞大猷看他神情,忽得恍然大悟道,“是不是新河城里有个人,与那块石头有关?”
6绎勉强笑了笑,没言语,算是默认了。
“哎呀,兄弟呀!你可真是……”俞大猷想半日也没想出个好词来形容他,只能叹道:“哥哥我算是服了你。”
蓝道行道:“我随你一块儿去,我算是半个大夫,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当真要去?”俞大猷还是觉得不妥,“要不再等一等,说不定就有消息来了。”
6绎摇头,朝俞大猷拱手道:“劳烦哥哥借我两匹快马!”
“你这伤还没好,步子都踏不稳,怎么去新河城?唉!”俞大猷拗不过他,只得吩咐人备马去,又朝蓝道行道,“我看他能不能上马背都玄,你可得看好了。”
蓝道行笑道:“将军放心,他若坐不稳,我就把他捆上头,岂不方便。”
俞大猷对此颇为赞许。
一切准备妥当,连同路上吃的干粮也放到马鞍袋里,以便他们在路上也有个嚼头。6绎翻身上马,用未受伤的手臂策缰,朝俞大猷和王崇古拱手作别,随后即与蓝道行绝蹄而去。
夜色沉沉,两人两骑飞驰在官道上,卷起些许烟尘。
俞大猷立在岑港之上,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