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嘴里不说什么,只在心里发狠:“莫得意,等汉王那边使出手段,定了你的死期,你看老子怎么夹磨你!”
夏浔这是第二次到诏狱坐牢了,他就那一身便服,背着手跟闲庭散步似的,纪纲一身锦衣官服,带着一大票手下,前呼后拥的本来很是威风,可眼下不能给夏浔上刑具,跟他走在一块儿就尴尬了。
夏浔这身袍服,与他及其一众手下同行,这算什么关系?纪纲走在前面觉得自己像个带路的,走在后边又觉得自己像个跟班,走在他身畔吧,貌似又像保镖……,纪纲别别扭扭地陪着夏浔,好不容易撑到大牢门口,纪纲趁机道:“国公,实在对不住,诏狱里边自有诏狱的规矩,您看您这身衣服……”
“哦!”
夏浔洒然一笑,道:“些许小事,我怎会叫你为难呢,那就……换了吧!”
纪纲赶紧摆手道:“来人!”
当即就有个狱卒捧了套囚服过来,这牢里的囚服,分红白赭两色,红色是待死之囚,赭色是服刑之囚,白色是待罪之囚,如今夏浔尚未定罪,属于疑犯,故而要着白色。
两个锦衣校尉上前为夏浔更换衣衫,就在这时,几骑快马飞奔而来,直扑诏狱,到了门口翻身下马,留一人把马系在拴马桩上,其他几人按着刀,蹬蹬蹬往石阶上走,看这几人,俱都是尖帽白靴,靛青色的曳撒,中间簇拥一人,穿锦衣千户冠服,杀气腾腾。
“站住,诏狱重地,何人擅闯?”
诏狱门前侍卫上前阻拦,那中间的锦衣千户抬手亮出一块腰牌,侍卫一见便退了下去,那群人脚步不停,一窝蜂地冲进诏狱。
夏浔刚刚换好囚服,这群人就冲了进来,纪纲扭头一看,眉头顿时皱起,沉声问道:“原来是东厂陈贴刑,陈贴刑何故前来?”
陈东朝天拱了拱手,高声道:“奉诏,辅国公杨旭一案,由我东厂审理。因案情重大,为防有人通风报信串通消息,厂督大人请了圣旨,吩咐卑职赶来诏狱,对杨旭严加看管,随时候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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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微微一笑,举步便走,刚刚迈出一步,后边霹雳般一声喊:“怎么着,听说辅国公爷受奸臣谗言,给逮进诏狱了么?”
纪纲被陈东呛了一肚子气正没处发,一听这案子还没审,就有人英明地给夏浔定性为“受奸臣谗言”了,不禁勃然大怒,扭头呵斥道:“谁在这里胡……”
这一扭头,就见锦衣卫指挥佥事塞哈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纪纲一瞧是他,说了一半的话登时咽了回去。塞哈智是个浑人,跟他呛起来的话,自己肯定给噎个下不来台,偏偏他是自己副手,就比自己低了半级,职权上又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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