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赶紧一摆手,要几个妻妾带着唐赛儿避到屏风后面去,他步出客厅,亲自相迎。夏浔一到厅外,就见宋晟正面色沉重地立于阶下。
夏浔刚刚拱起双手,一声:“老侯爷”还未出口,宋晟就一个箭步跃上台阶,急不可耐地抓住夏浔的手腕,把他拖向厅中,口中沉声说道:“国公,恐怕要出大事了!”
夏浔一脸茫然地被他扯进客厅,疑惑地道:“老侯爷何故如此惊慌?”
宋晟道:“小犬莽撞,办砸了差使。老夫气不过,见那两个活口已经救醒过来,便亲自审问,查验死者身份,意外发现……”
“嗯?”
宋晟长长地吸了口气,道:“脱脱不花是北元后主脱古思铁木儿的长玄孙,八岁受封台吉,手中有一枚皇室封诰的证明其身份爵位的印钤。当初,脱脱不花尚是一个幼童,他的家将带着他逃跑途中被我明军捕获,便把这枚印鉴藏了起来,只说逃跑匆忙,遗失在王府里面。
后来寻之不得,只当是乱兵以之为财货私匿起来了,那时北元在中原还有许多残存兵马,江南又有张士诚、陈友谅许多余部,外虏未除,中原不靖,也没人在意这件事情。谁知,脱脱不花一直保留着这枚印鉴,而现在,这枚印鉴不见了!”
夏浔目光一寒,沉声道:“不见了?”
宋晟道:“是!阿噶多尔济招认,当时那拓拔明德说有重大事宜禀报,先需验证脱脱不花身份。脱脱不花便取了这印做为信物。脱脱不花原本把那印钤视如瑰宝,一直秘不示人,可是几十年下来,当年希图北元复入中原的幻想早已破灭,他自觉这一辈子将终老于此,再也不可能离开,这印钤也就不甚重视了。
再加上当时是在他的部落之中,他也不虞对方使诈,所以就把这枚印鉴当作了信物,谁料对方勘验良久,一直拖延着不做结论,恰在此时小犬率兵赶到,双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结果……这枚印钤竟不翼而飞了。”
夏浔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沉吟道:“不翼而飞?”
宋晟艰涩地道:“是!不翼而飞!”
两个人对视一眼,脸色都冷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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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时宋瑛带着满肚子杀气的甘凉精骑赶到,领兵的又是在八百里瀚海侥幸生还的风烈炎,真把那拓拔明德一行人看成了不共戴天的生死仇人,对方只一做抵抗,他们就借机大打出手了。这时候,分别处于两座帐幕之中的真拓拔明德和真脱脱不花,都以为同自己正在密议的人就是他们要联系的真正目标。
真脱脱不花一见明军杀到,马上与他另外一顶帐中的族人厮杀起来,登时火冒三丈。他虽被控制在祈连山下,限制了自由,但是大明对他并没有苛待欺压,而且他与外界接触不多,部落之内又因为他尊贵的血统,对他都十分恭敬,所以这脱脱不花在自己的部落之内可谓高高在上,骄横跋扈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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