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梓祺见他不说要和那西门庆合作什么生意,也没有多做追问,做大生意的人很少事事循规蹈矩,有些不好向人透露的稳秘也属正常,她却没有发觉,以往只要夏浔稍露古怪、稍显犹豫,她就会马上想到女人这方面去,可是自从她跟在夏浔身边,就没见过他在这方面有过任何不堪的行为,对他的观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转变。
她抬头看看天色,此时已是傍晚,天色阴沉,铅云如墨,空气也潮湿沉闷,看样子将有大雨,便道:“走快些吧,不要吝于马力了,看这样子,一会儿就要下雨了。”
夏浔瞧瞧天色,便也挥鞭加快了速度,二人紧赶慢赶,刚刚进了蒲台县城,瓢泼大雨便倾盆而下,二人无奈只得到民居屋檐下避雨。
打开马包看了看,夏浔马包里有一把伞,而彭梓祺出远门的经验少得可怜,根本没有准备雨具。风吹雨丝,斜斜吹落,若是打伞,在这样的大雨中估计行不多远也要全身淋透了,夏浔苦着脸道:“这下遭了,看这情形,一时半晌是停不下来的。”
彭梓祺没好气地道:“还用你说,现在怎么办?”
夏浔苦笑道:“还能怎么办,你看着马匹,我去找客栈,找到了客栈借了蓑衣再来接你。”
彭梓祺道:“大雨茫茫,无人问路,天色这么晚了,你得转悠到什么时候才找得到客栈。”
夏浔摊开双手,无奈地道:“那你有何高见啊,马儿能站着睡觉,要不咱们俩也在屋檐底下凑合一宿?”
彭梓祺俏巧地白了他一眼,嘀咕道:“谁跟你凑和?”
她一转身,便叩起了房门,应门的是一个老头子,耳朵有点背,外面大雨倾盆,老头子拢着耳朵听彭梓祺大声说了半天,才咧开掉光了牙齿的嘴巴一笑,大声说道:“哦,哦哦,有地方,有地方,我儿陪媳妇回娘家去了,家里就老汉一个人儿。”
彭梓祺得意地瞟了夏浔一眼,对老头儿大声道:“老人家,我们两人想在你家借宿一晚,可以吗?”
老头儿颤巍巍地道:“哦哦,这么大的雨,我看你们也没地儿去。想在我家借宿一晚,成,成啊,不过只有一间房,成吗?”“这个……”彭梓祺略一犹豫,夏浔立即上前一步,大声道:“成啊成啊,多谢老人家啦。”
彭梓祺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推脱,只得气鼓鼓地站在一旁。
“哦,好好好,那两位小哥儿就进来吧。”老汉说着客气话儿,却仍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一如蒙娜丽莎的微笑,夏浔有些莫名其妙,彭梓祺在一旁恶狠狠地道:“给钱!”
夏浔恍然大悟,忙从衣袋中抽出几张宝钞来,正想辨认面额,彭梓祺已一把抢过去,统统塞到了老汉手中,然后报复似地睨了他一眼,让夏浔哭笑不得。老汉大喜,连忙闪身将他们让进屋去,老汉凑到桌前就着灯光将那宝钞面额看看清楚,再转身时,那张脸已经从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变成了梵高的“向日葵”,笑得无比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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