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大理寺已经查到火药是从哪里来的了。”
宋然眼皮一跳:“这么快?”
才一晚上就查出来了,这大理寺的办事效率够可以的啊。
陵安内城的西南隅,距皇宫大约有三公里,有一座皇家的火药厂。这个火药厂原本隶属于工部,同弩坊署、甲坊署一起,是大靖重要的军器所。厂内有监厂太监一人,工匠四十余人,还有一些临时的帮工,每日生产的火药有一千钧,常贮备量可达上万钧。
“这个火药厂原本不在此处,九年前,在其原址处曾发生过一次爆炸,从永顺门大街到刑部街一带,死伤接近五六百人,损毁房屋一万多间。加之圣上刚刚即位,政局不稳,很快便谣言四起,几乎动摇整个江山社稷。”
宋然听罢沈寒溪的解释,也想起那件骇人听闻的事来,道:“听闻当日天崩地塌,昏黑如夜,陵安城中鬼哭神号,路上压死、惊死的人,有成千上万。有人说,这是鬼神作祟。还有人说……”
“还有人说,”沈寒溪丝毫也不避讳,接着说下去,“天降凶象,是在提醒当今圣上是个昏君。”
她不禁看向他:“难不成这个案子……”
他不紧不慢道:“当年的爆炸案,是本官奉旨全权查的。那日的爆炸发生得蹊跷诡异,事故原因至今都没有查明。”
宋然额角跳动,不解道:“我怎么记得,当时有位幸存的火药工匠证实,爆炸是在他们制作火药时不慎发生的。工部尚书还因此被撤了职。”心头突然起了一个念头,额角跳得更厉害,“难不成……”
他理着衣褶,淡淡地证实她的猜测:“种种迹象都表明,此事极有可能是天灾,但,如若当真是天灾,便应了流言中那句‘昏君’的指控,所以,这个案子绝对不能以天灾结案。”
宋然的指尖动了动,听着沈寒溪漫不经心的语调响在耳畔:“那一年本官查办了许多人,工部尚书是一个,其余的,本官也记不太清了。”手撑在额畔想了一下,道,“记得有几个官员因为‘妖言惑众’,被本官给打死了。”目光落到身畔人身上,见她默然无声,眼光不禁又疏离冷淡起来,“是不是又开始厌恶上本官了?”
她却抬眸,迎上他的目光:“为了安抚民心,大人没有别的选择。”深深吐出一口气,道,“有些事,我不会做,我不愿做,并不代表我能因此高人一等,也不代表我有资格对做出取舍的人评头品足。”她垂着眸子,叹息一般,“我反而很心疼大人,大人在这个位子,便要做许多如我这样的人不愿意做的事。可是如我这样的人,却常常为了自己心里的那点高贵的‘善良’憎恶大人,还觉得自己特别有理。”
她的这番话,轻而易地触动了他心底那片任何光都照不到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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