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为她的这一番话心弦一动,看向她的眼光里也添了一些惺惺相惜来。一处小院,两亩薄田,过平凡而普通的日子——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温氏的这一番话,寻常难有机会开口,今日面对宋然这个外人,她反而没有那些顾忌。
宋然迟疑:“杨大人莫不是……待夫人不好?”
温氏却反问她:“听闻贺兰大人喜欢折磨囚犯,他可曾打过宋姑娘?”
宋然微顿,而后摇了摇头,又听她问:“那贺兰大人在房事方面,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宋然被她问得脸颊一烧,忙又摇了摇头。杨府中的人皆误会她与沈寒溪的关系,她又无法解释,忍得十分辛苦。
只见温氏的唇角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真是羡慕姑娘,这世上有两种男人,一种便如贺兰大人,在外令人闻虎色变,却从不会亏待自己的女人。可是另一种男人,在外卑躬屈膝,回到家里,却处处都要做霸王。同这样的人过日子,每日都像是在上大刑。”这番话她仿佛憋了许久,附至宋然耳畔,将杨成万那些房中的恶心癖好偷偷告诉她,听得宋然肩头不时颤上一颤。
宋然不曾嫁过人,冷不防听她说起那些骇人听闻的玩法,只觉得胃中翻腾,直犯恶心。
温氏说罢,又发自内心叹了一句:“真羡慕姑娘你,能遇到贺兰大人这样的良人。”
听了她的遭遇,宋然面上不表露出来,脑中却一直在思量。待在绸缎庄挑完了衣服,坐至回府的马车上时,她突然开口:“姐姐若是当真不愿再同杨大人过下去,我倒有一个主意。”
温氏闻言一顿,忙问她:“什么主意?”
宋然缓缓道:“听姐姐所言,杨成万醉心权势,一心想往上爬,却一连九年都困在这经历的位子上,高不成低不就,颇为心急。昨日在接风宴上,他也数次向贺兰大人表露心迹,想让贺兰大人提携他一把,由此也可见他的心焦程度。”她轻轻地理着衣角,沉吟道,“我想,若是姐姐决心要离开他,倒是可以利用他的心焦,让他主动休妻。”
温氏眼中放光,声音有些急切:“不知宋姑娘有何妙计?”
宋然转过脸,望着她:“浙江按察使周广通周大人有一个女儿,正是待嫁之龄,她这样的身份,只需向杨大人显示出一点点好意,以杨大人的个性,为了讨她的欢心……休个妻,只怕也不算为难。”
温氏的眸中有些失望:“可那周姑娘与我并无交情,又怎会愿意帮我这个忙呢?”
宋然道:“我少时同周姑娘是闺中好友,她性情豪迈,嫉恶如仇,若是将姐姐的遭遇告诉她,想必她也会愿意帮姐姐这个忙。”又提醒她,“这是一件大事,姐姐可再想想,若是心意已定,便趁我还在杭州府时,一起去周府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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