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伤势严重,沉睡了三天才转醒,只是醒来后,他比从前更加沉默。卧床半月有余,宋然来到他的房间,若无其事地提起:“哑巴,你若想离开京城,我可以替你安排。”
虽然已经知道他的姓名,她却依然习惯唤他一声哑巴。
他肩头动了动,披起衣服下了床,行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推给她:“宋姑娘,我想留下。”
他完全可以找个地方解决自己,但是,他还不能死。
她不多问,只道:“想好了?”
他点头:“想好了。”
她把茶杯拿起来,浅浅饮了一口:“我的身边,可留不得你这种摸不清底细的人。”
他似早就想好,沉默了片刻,开口:“我有一个妹妹,当年家乡饥荒,我携她前往陵安逃难,结果在路上与她走散,这么多年我行走江湖,便是为了找到她的下落,三个月前,我在尧州的一个当铺中找到了她留下的半枚玉佩,循着这个线索,又找到了陵安。”
宋然向他确认:“你找到她了……在宫里?”
哑巴点头,良久,才又道:“她的身份已不是现在的我所能企及,廷卫司追杀我,便是因为我撞见她……与沈寒溪密会,且谈了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他回过头来,“抱歉,我只能言尽于此。”
这番话同宋然的猜测没有出入,只是没想到哑巴的身世竟有这样的曲折。
她将杯中茶水饮完,只道了一句:“我本姓为墨,来到京城,也有一些不可为外人道的秘辛。如此,我们也算扯平了。”
在听到墨这个字时,他的身子不由得一顿。
云州……墨氏?
若她是云州墨氏的人,可不应该坐在这简陋的屋舍中。
第一次见她,他便觉得她不是一般人,可也从未将她同钟鸣鼎食之家联系在一起。钟鸣鼎食之家,是养不出她这样的人来的。
她似早有准备,自袖中摸出一张契书来:“你若是还愿意跟着我,便签了这个。”
他回到桌前,在她对面坐下,想也没想,便在那份契书的左下角,执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道:“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一张卖身契。”
他沉默许久,才将笔放下:“嗯。”
她嘴角一翘,突然道:“廷卫司需要你做什么,我不过问,你也不要让我知道,我信你有自己的底线,你也要知道我的底线。”
她望着他,在他怔忡的神色中开口:“有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但不可骗我。”
他望着女子美丽的容颜,突然间就浑身轻松了起来。
互相之间都有隐瞒,又彼此坦坦荡荡,这样的关系,实在是让人感受不到负担。
“我答应你,不会骗你。但,留一个通缉犯做护院,对你来说会有麻烦。”
宋然将卖身契晾干了,道:“这你就不必考虑了,我既敢留你,自有办法给你弄一个清白的身份。对了,我还有一事不解。你与江漓漓是何关系?当初你既然想到求她帮忙,应当十分信任她,若不是我多留了个心眼,恐怕事情也不是今日这般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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