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红着眼,自牙缝间挤出一句话:“秦暮羽,你便这般恨我吗?”
“恨?也许吧。侯爷不也一样吗?”
他与她在一起,不过是相互折磨。
可那时的她没有想过,他会不顾两个孩子的安危,率先将她从火海中抱了出来。
既然那般恨她,又为何会那般在乎她的死活?
她的两个孩子,一个在那场大火中熏坏了眼睛,一个几乎丧命。
她只有六岁的女儿,本该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的女儿,为了让她活下去,选择了与她分担罪孽。
若非如此,她怕是还会寻死吧。
可是,本该赎罪的她,却将自己关入佛堂,以逃避的姿态,面对自己狼藉的生活。
他只怕也被内疚折磨了多年吧,当年他分明听到了少垣在火海中撕心裂肺的哭喊,却仍选择了先救他们的母亲,所以这些年,他才会对少垣那么溺爱,极尽所能地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可他将对她所有的恨,都发泄在了他们无辜的女儿身上。
“侯爷,为人父母,我们都不够资格。”
这句话轻轻地落下,她走到门边,双手拉开这扇困住她多年的大门。
她微微闭了下眼睛,又迎着阳光张开。
她的小女儿自出生在这个世上,便一路苦过来,她这个母亲不曾庇佑过她,如今生命已快到尽头,她不能再继续自私下去。
陵安,承武王府。
承武王返京后,将徐沅安置在王府的别院,来不及歇脚,便接到一道圣旨,入宫面圣。
徐沅将他送到中庭,眉头拧得紧:“王爷这次擅自离京,实在是鲁莽了点,圣上本就忌惮着你手中的兵权,你又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惹事,简直是故意送把柄给……”
话说到一半,嘴就被他堵上了,他微微离开一些,修长手指扶在她的脸颊边:“本王心中有数。”另一只手找到她的手,紧紧地握了握,动作藏在衣袖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他吩咐身侧王府的下人,道:“本王进宫一事暂时瞒着太妃。”又将脸转向面前的姑娘,“王府如今有你,本王放心。如果本王回不来,这王府便交给你了,若是事情再严重些,便想办法带我母妃离开陵安。阿沅,我信你有这个本事。”
徐沅来不及在意他突然换了称呼,只觉得他这番话像是在交代后事,当即又蹙起眉头:“王爷休得胡言乱语,怪吓人的。”
他笑了笑,眉目更加显得俊朗,他身材极为修长,一身玄色窄袖的蟒袍,更衬得气度逼人。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他占过几次便宜的缘故,她竟觉得眼前的这张脸比平日里更加顺眼。
他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转身大步离去。
徐沅握住他适才给自己的东西,神色有些凝重。若是寻常时候还好,他挑了这么个敏感的时期擅自离京,怕内廷会有人以此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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