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坐在金銮殿的正中央,望着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朝臣,表面平静如水,眼底却早已是一片寒凉。
这些臣子,口口声声皆是家国大义,暗地里盘算的,却都是如何为自己捞好处。有油水的事儿,明争暗斗,互相倾轧,没有油水可捞,就彼此推诿,谁也不想沾边儿。先帝在位时,尚有廷卫司的威慑在,可如今沈寒溪托病不上朝,众臣没了眼色可以看,便七嘴八舌,意见难以统一。
整个朝堂的氛围,用乌烟瘴气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是常年累月的积弊。说白了,病根还是出在吏治上。先帝也曾为整顿吏治苦心孤诣,年初的时候,便通过刑部尚书萧砚的手大张旗鼓地查办了一些贪官污吏,若非廷卫司横插一脚,只怕朝廷的半数官员都要受到牵连。
这一日的早朝,众官员依旧吵得不可开交,内阁的几个老臣差点打起来。
两个官员正在对骂,忽听到一个悠悠的嗓子:“本官几日没来上朝,刘大人和薛大人的脾气真是见长。”
在众官员或惊诧或恐慌的目光中,身着青花缎官服的男子悠然走上前来。他的声音不大,隐隐含着笑意,却让原本乱糟糟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有人吞了口口水,暗道,这姓沈的今日怎么舍得上朝来了?他不是不满圣上整顿廷卫司,一直不肯露面吗?也有人传他伤势严重,无法下地,今日一见,不是好好的吗?
难道,是圣上终于妥协,请他来镇场子的?
沈寒溪依旧是那副傲然姿态:“你们继续,本官今日只是来旁听。原还想着多休养几日,可是毕竟拿着朝廷的俸禄,一直不上朝哪里对得起先帝的提携。”
天子望着他,星眸寒凉如水,口上却关心:“沈爱卿的伤势不要紧吧,当日是谁刺杀爱卿,可查清了?”
沈寒溪扬起修长的眉:“这事儿得问问谢统领,微臣一出承启门,那些刺客就从天而降,不等鸾仪卫赶来,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谢统领将鸾仪卫拦着,也不能让人给跑了。”
谢七被他指名道姓,只微微勾了勾唇,道:“本官不过是例行公事,沈大人心中若是不平,本官便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谢统领客气。”沈寒溪说完,又把脸转向天子,“微臣重伤未愈,太医说了,不能久站。”
天子面容又沉了一下,道:“来人,为沈大人赐座。”
他施施然坐下,转向刚刚骂人的官员:“刘大人适才骂到什么地方了?继续吧。”
下朝之后,几名官员结伴而行,低声交流看法。
“沈寒溪忒是大胆,先帝在位时,他还有一丝收敛,如今竟敢与圣上平起平坐,简直是反了。”
“嘘,这天若是真变了,此话可是掉脑袋的。咱们还是先想想,将来如何站队,才能不受牵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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