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胆子大的立刻拿着手绢上前,要往他的腿上坐:“爷这是怎么了,奴给您擦擦呀。”
听这声音,竟比女子还娇细。
承武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立刻伸出一只手阻拦:“别过来。”
男孩立刻称是,规规矩矩地站住了,却不忘朝他抛了个媚眼。
那神仪中的媚态,看得承武王眼角直抽抽。
独眼小哥见状,以眼神示意了一下,其他的小倌立刻朝他围了过去,有的捏肩,有的捶腿,还有人倒了酒捧到他面前,朝他眨了眨眼睛:“一看爷便是第一次来。”
身子僵成这样,必定不是熟客,说不定,还没有尝过爷们儿的妙处。
承武王抬手把酒杯挡开,那小倌的身子却又往前趋了一下,几乎靠在他身上:“一回生二回熟,今日过后,奴保证您日后会常来。”
不等承武王说话,便又有一只手拈了葡萄递到他唇边:“爷不张口,是想让奴用别的方法来喂您?”说着竟将那葡萄含入口中,要往他嘴边凑。
其他的小倌,也都七嘴八舌地说着讨好的话,声音都尖尖细细的,听得他浑身不适。他终于忍不住道:“都给我退下!”
他这一声带着威慑,骇得那些少年纷纷退后,立在他面前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承武王捏了捏眉心,不耐烦地对一直在身后看热闹的李校尉道:“带了多少银子,都给他们。”
李校尉打赏过每个少年以后,追着他离开雅间。
承武王陷入沉思,他对那些男孩并无兴趣,那些男孩靠近自己,他甚至会有本能的排斥。而他之前与谢七逛窑子时,对女子则并无这样的排斥,证明他喜欢的到底还是女人。
既然如此,他对徐沅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此时,远在边境的徐沅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她揉了揉红彤彤的鼻头,展开那封加急的信报。
读完信上内容,她将那封信捏紧,眸光聚敛,对身畔将士道:“备马,去通州。”
鞑靼一路烧杀抢掠,所过的城池,皆被洗劫一空,北地四处弥漫着外敌入侵的恐慌,京城却依然处于一种天下太平的氛围中。这鞑靼再厉害,还能打到这天子脚下不成?京城的百姓,依然优哉游哉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丝毫也不受影响,只是在街头巷尾的茶肆酒楼,偶尔会有一些谈论此事的声音。
自尧州而来的墨家二公子,却在临近京师的驿站中来回踱步。
昨日他们要入城时,那守城的署官却说他们的文牒有问题,要上头验过了才能放行,气得他七窍生烟,恨不得宰了那个署官。
若不是在来之前,他在定远侯面前指天发誓,绝不暴露他墨家二公子的身份,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如今,戍城卫也不能动用,他就只能憋屈地困在这里,越想越是气愤。
名唤尚湘的青年目光随着他来来回回,劝他:“公子稍安勿躁,我已差人去打听,到底是谁故意阻拦,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少年停在他面前,恨声道:“这个人日后别栽在我手里,我让他吃不完兜着走!”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突然深了深,道,“戍城卫不能用,不是还有个人可以帮忙吗。快,去拿信鹰来。”
少垣将写好的纸条塞入信鹰脚上绑着的竹筒里,往空中一抛,然后抬手在眼前搭了个帘,一直目视着它在空中凝成一个点,彻底消失不见。
他不知道,这只信鹰刚飞入崇文门内,便被人打了下来。
一双修长的手懒懒将竹筒解下,抽出里面的纸条,看完之后,冷冷地笑了一声,将那纸片在手中碾碎。
墨家二公子求援的对象,是刑部尚书萧砚。